服侍的下人很有眼色,看他俩个情难自禁模样,忙退下。
炉里热里氤氲,炉边活色生香。
陶骏亲过嘴儿就动手脚,正得趣,忽听一声“阿耶”,惊得急忙松开姚氏,抬眼看去,陶柏年杵在跟前,又羞又恼,脸色红红白白,骂道:“谁让你来的,滚。”
“孩儿这就滚。”陶柏年无波无澜应了句,却不抬脚,手里螺钿镜递出,“这是我新制的螺钿镜,堪称稀世珍品,本来想阿耶喜欢铜镜,拿给阿耶看看,阿耶不想看就算了。”
镜子递到陶骏眼皮底下了,又收回。
陶骏已看了个大致模样,虽没看清,也能感觉到美极,衣裳还散着,不拢了,冲上前,一把夺过铜镜,看一眼,眼睛瞪圆,痴痴怔怔,不敢置信,再看,眼珠子几乎粘到铜镜上,眼里光芒越来越盛,亮得几乎能灼伤人,尖声问:“这是你制出来的?”
“是的。”陶柏年撩撩眼皮,轻慢一笑。
“天啊,我陶家居然能制出这么美丽的铜镜!”陶骏喃喃仰天狂笑大叫:“精妙绝伦,举世无双,天下之间,谁家铜镜有我陶家镜美啊!”
“这是我制出来的,但是,是不是陶家镜难说,阿耶把镜坊给阿兄了,陶家镜当由阿兄带头制,我制的么……”陶柏年耸耸肩膀,“我不介意人家称齐家镜。”
“你……你是陶家儿子。”陶骏脸色由兴奋的红润换了青白,手指颤颤指陶柏年。
“陶家没当我儿子,不是么。”陶柏年嘻笑,伸手,陶骏手里螺钿镜被他夺了去,转身就走,步履如风,眨眼间,背影细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