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柏年,你干什么?”崔扶风惊叫,挣扎着要下马。
陶柏年没言语,环着崔扶风腰肢的手臂蓦地收紧,臂弯坚硬如铁链。
崔扶风有种再挣下去,自己会被铁棒拦腰折断的惊惧。
马儿奔跑起来,朝着城门方向去,路上行人车辆一闪而过,背后灼人的热力,耳边咚咚心跳,崔扶风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云巢山沉浸在晚霞朦胧光芒中,陶柏年纵马掠过去镜坊的山路,朝前跑了些时,上了去法华寺的山路。
两里多的山路,不近,也不远,很快到了法华寺。
五月的桃林没有桃花,夜色弥漫下枝叶模糊,陶柏年勒马,低下头,嘴唇擦着崔扶风鬓角,低低道:“哭出来吧,我走开一会再回来。”
崔扶风一怔,身体僵硬,后背空了,陶柏年下了马,快步离开。
林风簌簌,风里一声夜鸦啼叫,马儿不安地刨了刨蹄,崔扶风跳下马,直直站了些时,捂住脸。
泪水滑出眼角,开始是压抑的抽噎,不过片时,眼泪滂沱而下。
不是不伤心的。
父亲昏愦不明,母亲无能,姐姐懦弱,论起来,没出事,今日下午的打击不大,却致命,人生最大的绝望不过如此。
有了发泄的机会,也便撑不住了。
撕心裂肺的恸哭远远传来,陶柏年歪靠到月洞门上,仰着头,出神望着沉暗的天空。
再坚强的人,有时也需要一个依靠的肩膀。
他想做崔扶风的那个依靠,想跟她比翼双飞。
然而……她是齐明睿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