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无法真的毁了一切。
若不是太笃定,也许就不会这么受打击。
崔扶风蓦地起身,高高昂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风娘。”背后董氏忧急叫。
“逆女!”崔百信骂。
通往府门的青石板小径笔直疏阔, 两旁花木正好,晚风掠过花丛,花枝簌簌,花叶发出轻微悉索的声响。
走出大门,回头看,看惯的红漆大门只觉得陌生,崔扶风蓦然间生起一股以后再也不想踏进这个门的想法。
“崔二娘。”
背后有人喊,崔扶风转身,陶柏年牵着马,就在几步开外,方才走后并没离开,崔扶风沉默,陶柏年大步走过来,面对面站定,离得很得,近到能清楚地看见他眼底焦灼担心的眼神。
“你看起来……不大好。”陶柏年斟酌着说。
崔扶风耸耸肩膀,轻描淡写:“如你猜测的,我阿耶没处置费易平。”
板上钉钉的事居然出意外,陶柏年诧异,“为何?”
“因为我大姐……”崔扶风涩笑。
“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对错不分。”陶柏年变色。
“怪不得她。”崔扶风低声道,闭眼,其实心中不觉得崔梅蕊是善恶不分的人,故而格外失望,未能整治费易平的不甘心反在其次。
紧闭眼使她看起来没了竖起的尖刺,苍白的脸,乌黑的睫毛轻轻扑簌。
不像上回责问他为何不顾及她的颜面让崔锦绣人前出丑时的大哭,声音甚至平静得不带哽咽,唯其平静,才让人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