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盛坊的当家看在陶柏年奉上的厚礼份上,亲自教他们,教了几日后,对崔扶风和齐明毓就有些不耐了,只教陶柏年,另找了两个师傅教崔扶风叔嫂两个。
“不是我不肯教你们,你俩太钝了。”他说。
其实不是崔扶风和齐明毓愚钝,而是他俩学手艺活的时间太短了。
制镙钿和制铜镜虽然做法不同,但是手艺人需要的比如细微的观察力,不错毫厘的操作能力是共通的,这一点,陶柏年就比他们有优势得多,他三岁开始学制镜,二十余年,动手能力跟吃饭喝水一样成了一种本能,可随意支配。
制镙钿先是点螺,把螺贝制成跟纸张差不多的薄片,而后切割成点、丝、片等各种不同形状,再一点一点镶嵌到要做镙钿纹饰的器物上,组合成各种图案,然后髹漆、研磨,最后再毛雕花纹。
陶柏年一双手骨节分明,粗糙有力,制镙钿时却很灵活柔软。
三个月过去,崔扶风和齐明毓还在入门阶段徘徊,陶柏年已经可以出师了。
“一般人起码得学两年,你是我见过的学的最快的,天才!”泰盛坊当家赞叹不绝,看崔扶风和齐明毓,不像最初那么嫌弃了,“你俩也还可以,学个一年差不多能学会。”
一年!
崔扶风和齐明毓一齐变色。
他俩哪能离开湖州一年之久。
两个月,加上之前从湖州到齐州路上所费时间,这差不多是两人能离开湖州的极限了。
既已学成,陶柏年自然要回湖州了。
“大嫂,你跟陶二郎先回去,我留下来学。”齐明毓道。
崔扶风迟疑,不放心齐明毓一人留下。
“镙钿镜即便制出来了,制作繁复艰难,也不可能量产,不会是镜坊的主推铜镜,没必要花那么长时间学,一起回去吧,回去以后,一个月里抽几天把咱们两家镜工聚集到一起,我来教。”陶柏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