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郎替我送的。”崔百信笑容满面道,拿眼角睨崔扶风——你不孝顺,还有女婿孝敬我。
崔扶风摇头不迭,“阿耶忒糊涂,自来就没有地方官喜丧地方商户送礼的规矩,费易平要开这先例,他自己当出头鸟去,不该把阿耶拉出去当枪使。”
“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与刺史打好交道有什么不好的。”崔百信不悦,“平郎替我出了钱,在你这还落不了好儿,你不服气,那你来掏这个钱。”
崔扶风无奈的紧,崔百信目光短浅,她却不能。
这种风气一开,往后地方官家里有个什么事大家都要送礼,如何承受的了。
拿定主意不送。
湖州城各商户跟崔扶风一般想法,送一次礼无妨,最怕以后要送个不停无穷无尽,还怕第一次一百金二百金,后面却要越送越多。
一日一日过去,很多人假装不知没回应,却也有不少胆小的,怕不送孙奎报复,忙不迭送了,然后有一些看有人送,怕迟早得送,送迟了花钱还落不了好,也送了。
孙妻去世七日,刺史府贴出一张白纸丧事告示,开篇孙奎悲戚地回忆亡妻的好处,诉说对亡妻的思念,后面感谢湖州城商户厚情,下面细细列了送了丧仪的人家,下头留了长长一片空白,显然是等着再往上添加名字。
崔扶风听说,被恶心得差点吐了。
孙奎此举,无异于公开索要丧仪,众商户坐立不安起来。
先是要好的聚到一起商量,后来凑到一起商量的人越来越多。
四月二十五日,有人找上崔扶风和陶柏年。
细论,陶齐两家不在湖州城家业最大的那一拔中,不过,湖州城是大唐铜镜产地,城中制镜人家众多,陶齐两家是铜镜行业翘楚,两家是制镜商户的领袖,商户们私底下商量过后,决定唯陶齐两家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