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量量,到底还是担心崔扶风,往拂荫筑去。
崔扶风因齐明睿不在世,齐家多灾多难,一家子一条心很重要,故虽不重视世俗礼节,对齐姜氏却一直按世俗礼节来,在家中住时晨昏定省,外出回来时也必定先去请安,这日实在承受不住,使齐平传话,自己先回拂荫筑。
雪沫听说崔扶风回来,欢天喜地,想着长途跋涉定是又累又脏,洗个热水澡舒服,备了热水等着,崔扶风进门,欢笑着迎过去,“婢子服侍二娘沐浴。”
“不用了。”崔扶风摆手,到家了不必强撑,趴到床上,有气无力道:“先拿烧酒给我清洗后背抹药。”
“后背怎么啦?”雪沫疑惑,解开衣裳一看,解开包扎的缚带,血糊糊一片,哇一声哭起来:“怎么弄的这样子?”
缚带解开时带起摩擦,崔扶风疼得满头满身的汗,颤声道:“别哭了,别让其他人知道,免得传给毓郎和母亲妙娘知道,他们又忧心。”
“伤成这样还不让人知道,怕人家忧心,就不心疼心疼自己。”雪沫更伤心,不敢违逆,死命咬住嘴唇。
浇酒淋上去,似是有薄薄的利刀在上面一片一片割肉行着凌迟之刑,崔扶风抓起被子一角塞进嘴里,堵住不让自己惨叫出声。
雪沫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崔扶风疼得说不出话,无力再命雪沫别哭。
齐姜氏过来,门外听得雪沫凄凄切切哭声,脚下一顿,没进去,外面悄悄站。
雪沫给崔扶风清洗完伤口,抹过药,崔扶风脸色死灰,趴着昏沉沉睡了过去,雪沫呜呜哭着,收拾起抹拭伤口弄脏的布巾走了出去。
出门看到齐姜氏,雪沫想起崔扶风的嘱咐,下意识把布巾往背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