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扶风和齐明毓挨家挨家看过去,有时也停下来跟镜商寒喧几句,齐安找过来,两人正在镜行里看铜镜。
崔扶风看到齐安急匆匆找来,止不住变色,“可是镜坊里出什么事了?”
齐安要说没事,又一想,不算没事,镜工们听来的那些话忒恶心人,不能就这么作罢,还要找陶柏年讨公道,一五一十细说。
崔扶风蹙眉。
陶家的镜工没接触过,品性如何不知,不过,一般而言,奴随主性,主子什么德行,下头的人就是什么样子。陶柏年那人不爱背后嚼人舌根的,他看谁不惯,定是当面嗤笑得人脸庞精赤。跟他接触不算少,看起来,他也没瞧不起女家主的想法。那些污言秽语话不像是陶家人会说的,倒似是费易平的作派。
崔扶风没了闲逛心情,拉齐明毓:“回镜坊罢。”
离镜坊尚有一里左右山路便听得喧嚷叫骂之声,几乎遮天蔽日的震颤,崔扶风勃然变色,齐明毓齐安相视一眼,三人急催马。
镜坊大门前人头攒动,千余人手持木棍挑子挥动,叫骂声中夹杂着阵营不同的两家人的叫嚷。
“大家顶住,别给陶家的人进去。”
“大家冲啊,把齐家镜坊砸了。”
“住手!”崔扶风厉喝。
齐家的镜工高举的棍俸僵在半空中,霎地停了下来。陶家镜工一愣之后,棍棒齐下,骨头皮肉遭重击发出嘎嚓声,齐家镜工惨叫,有人捂胳膊,有人捂胸膛,伤的轻的急忙举起棍棒回击。
“不拘哪家的人,都给我停下,听到没!”崔扶风再次厉喝,无人停手,崔扶风催马冲近前,至械斗的人群前,跳下,扔了马缰,冲进人群里,烟紫色长裙飘飞,高高挽起的如云乌髻上金钗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