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张合叹道,“你十八那会儿,咱们左邻右舍凡是有儿子的人家,跟你同龄的都娶了媳妇,就剩咱家啦,因着家里穷,几经波折才托媒人说了葫芦巷的窈娘。”他看了眼自己的儿媳,眼中难掩感激之情——可算是有个眼神不好的相中自家儿子了。
张道人继续道,“你娘那时的身体每况愈下,每日在床上愁思你的亲事,夜里睡不好,白日里吃不下饭……”
张道人的妻子跟他幼年相识,青梅竹马,十六成婚与他成婚,后生下了张合,只是生时难产,从那之后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就和着喝汤药苟活,直到见到张合成亲后才安心闭上了眼。
台上的李香梅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自己的父亲——宋赫扮演的角色,她边哭边磕头,“爹,求您就答应了我跟六郎的婚事吧!女儿已心属于他,不想嫁予旁人,您若是不应,我便自行了断罢!”
宋赫眼眶通红,攥紧拳头,使劲锤了几下桌子,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你这傻女!尹家六郎还未娶妻,后院便多了三只红袖添香,你嫁过去哪能有好日子!你娘生前最后一句便是让我多多操心你的亲事,万不可疏忽,尹家六郎他不是良人啊!你就听爹一句罢!”
李香梅替情郎辩解,“爹,您心中许是有许多对六郎的误会,他是被迫将人纳到房里,那都是他母亲硬塞给他的通房,他对那些女子无意!六郎说了,日后娶了我,定会遣散了她们,房中只我一人。”
听到她的话,宋赫大步上前,给了她一个巴掌,“你这逆女是要气死我啊!还未出阁就说出这种话来,不知羞耻!这亲事我不同意!”
李香梅扶着地站起来,大嚷,“我恨你!”然后转身跑到台后,准备第二幕。
宋赫仿佛瞬间失了力气,往椅子上一倒,无力地靠着椅背,嘴里喃喃自语,“作孽呦……珍娘,如果你还在就好了。”
一位老父亲的无可奈何还有对亡妻的思念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台下很多观众闷闷地流下了眼泪,擤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