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樟这人有点耙耳朵,闻言讪讪一笑:“我倒也没不信,就是吧……做做饭,绣绣花,你们一月便能赚四两银子,总感觉不太真切。”

同时,他心里某处隐约不太舒服,有点儿别扭,自己闺女和妻子比他还能挣钱……好丢人啊。

何大娘将床上的薄被子拉开铺好,手在被面上习惯性的拍打两下,边说:“真不真切的,等银子到手里不久能看见了,小阮这孩子心善,估计原先咱家帮过的小忙都记在心里呢,你看,一朝发达了赶紧回来帮扶咱了。”

说罢,摆好枕头躺下,嘴里嘟囔着说道:“明日早起我先去认认门,合适就上工了。”

何大娘这辈子头一回正经上岗拿工钱,想想心里还有点小兴奋和期待呢,她得早睡,养足精神头。

她一宿无梦好眠,反观郑樟却没这么舒坦了。

早起他眼下挂了俩浓重的黑眼圈,面色发黄,好似被女妖/吸了精气儿似的,给何大娘吓了一跳,“你没睡好?”

郑樟点了点头。

“哎呀,你个……”

何大娘知道那铁铺活计不好干,一个弄不好可能得受伤,尤其是人疲倦时,“要不今日别去了。”

郑樟麻溜翻身下床穿好衣裳,“我陪你一块儿上三条街,走!”

他心里有事儿,一宿没睡。

之前他怕妻子闺女忧心就没说,最近铁铺掌柜的身体不好了,大儿子二儿子抢家产闹得难看,他打眼一看就知这两人脾气秉性不成,亲爹身体不关心,眼里只有钱,掌柜的透出话,说心凉了,要卖铺子换养老钱,以后有没有铁铺还是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