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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骄傲倔强,千里远嫁至此都没有落泪的小公主,就这样站在慕容绮面前,突如其来地落下了泪。

那一刻,慕容绮突然对越朝辞这个名字产生了极大的恶感。

他当然知道越朝辞,西越的新君,一手推动西越攻打梁国的人,也是慕容绮幼年时,欺负他的西越皇子的其中一个。

慕容绮年幼时在西越过的并不好,从西越七皇子往下,那些小皇子们几乎都来踩过他一脚,对于一个平平无奇的九皇子,慕容绮并没有什么格外突出的印象。

然而这一刻慕容绮看着面前无声落泪的燕檀,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年轻的帝王犹豫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揽住了燕檀的肩膀,动作轻柔至极,像是揽住了他最珍重的宝物。

这次燕檀没有避开,任凭慕容绮将她拢住。

拢住燕檀肩头的那一瞬间,慕容绮才意识到,燕檀原来已经消瘦到了这种地步。哪怕穿着厚重的披风,慕容绮都能感觉到她肩背纤薄至极。然而她轻轻垂着头,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飞仙髻,袖间笼着幽幽的淡香,又别有一种梨花般的娇弱情致。

燕檀动作很快地从袖中摸出一条帕子,拭去了颊边的泪。再抬首时,面上多余的情态尽数敛起,依旧是那个明艳又张扬的永乐公主。

她往外退了一步,从慕容绮手下退开,语气平平道:“是我失态了,皇上莫怪!”

回廊外寒风呼啸,燕檀退开不过片刻,慕容绮手心的那一丝温热就消失殆尽。他垂了垂眸,语气恢复了在燕檀面前一贯的淡然:“无妨。”

燕檀骄纵归骄纵,但她如果存心想与人交好,一样能面面俱到。一边跟着慕容绮往殿内走,一边解释道:“我母后是西越长公主,与越朝辞的母妃是手帕交,年幼时我随母后去西越时,时常和越朝辞一处玩耍,母后还曾经笑言,差点将我和越朝辞定了娃娃亲……那时候哪里能想到,有朝一日西越和大梁居然会反目成仇!”

“娃娃亲?”慕容绮脚步一顿,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