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

顾光霁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几乎如平日之中?一般淡漠冷清,然而温萝却无端心下一颤,似有一股本能的惊惶顺着墨修然扣在她腕间的触感一路沿着肌理攀爬而上,掀起一阵微弱又难耐的电流。

墨修然不咸不淡地扬了扬唇,笑意却不达眼底:“我敬你曾对我有过救命与知?遇之恩,可唯独这一件事,恕难从命。”

“知?遇之恩。”顾光霁淡淡重复了一遍,几不可察地抬眸望向墨修然身后一时不语的温萝。

那双向来无波无澜的眼眸,此刻涌动着什么?温萝一眼难以辨认的繁杂思绪,幽邃如潭,深不见底。

对上他前所未有的沉郁的视线,温萝心头没来由?一阵心虚,下意识便?想要从墨修然身后踱出?来。

然而,还未等她真?正?迈开步子,就感到腕间紧扣的五指蓦地收紧用力,似是怕极了她就此离开他转而奔向别人?的怀抱,下意识死死地握住他唯一能够掌控的救命稻草,颤栗着卑微得可怜。

“不要去。”墨修然喉头微滚,侧过头来垂眸睨向她,眸光闪烁着羞赧与执着交杂在一处的繁杂思绪,在一通纠缠挣扎之后终是咬牙重复,“师姐,不要去。”

话毕,他却又自发地歇了声息。

他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

师姐尚且安好之时,他便?碍于少年时心中?那燃烧的骄傲与自尊,从未在她面前真?正?承认过早已横溢的情意。而她换了一副面貌在他身边无数次经过之时,他却始终以自负蒙蔽了双眼,无数次狠狠中?伤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