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与顾光霁之间的斗法于他而言并不能伤及根本。
真正令他虚弱至此的,恰恰是两次出?手之际本便陷入与天道?拮抗的被动和衰颓时,他固执嵌于怀中之人满头浓云般浓密青丝之间若隐若现?的,在烛火之下间或闪跃着旖旎色泽的精巧链坠。
他与本命法器缔结血契已有千年,血脉相连之间,抬手间便可以魔气凝成实?质性的冷硬玄铁。
只不过,以气凝实?极为耗费心力,虽说这对曾经的他而言,依旧算得上举手投足间轻而易举便可做到之事?,可在如今为压抑天道?无时不刻不降临在他身上的惩戒的关头,他体内流转的魔气却是一丝一毫都不可浪费。
更?别提,他在发链之上还留下了与他心神相连的神识,但凡她身周出?现?异常,哪怕是远在千里之外,他也?可瞬息之间察觉。
不仅如此,其中最为耗费心神修为的,便是与千年前玄铁镯之上可滴血召唤他相似的禁制。这一次,甚至不需她主动滴血相唤,他便可自发在需要之时通过耳垂上与发链一脉相连的耳坠呼吸之间来到她身边。
这看似细微的差别,其中却横亘着寻常人难以想象的付出?与交换。
而如此任性的代价便是,甫一自元和强撑着回到苍梧,他的身体便一落千丈,病来如山倒,前所未有地虚弱起来。
说来可笑,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以如此大的代价,来换几乎毫无意义的举动。
喉头微滚,指腹无意识地撩动随着她动作而在空气中隐约摇曳的链坠,柏己手中力道?更?大了几分,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怀中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终是无奈般温柔了眉眼,薄唇轻启:“不要走。”
他的神色实?在太过认真,认真得几乎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