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萝并未立即接话,面上依旧是平日里那副凌然仙姿、孤高远尘的模样,心下却已不动声色地将他?这话牢牢记住。
柏己此刻并未暴露真实身份,却自然地开口?接过了话题,唇畔虽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想?必,他?口?中所言应当都是冲破了那一?层身份的枷锁之后,悄然流露的真心。
正欲追问,奚景舟的反应却比她更?快,似乎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何出?此言?”
柏己一?手支着下巴,一?条长腿随意地踩在?座下的竹杠之上,一?身龙鳞玄衣如流水一?般泛着温润的色泽。
听闻奚景舟的疑问,他?轻描淡写地掀起眼皮,倒是并未吝啬解答。
“如此多的痛恨,如此多的敌人,每一?日都恨不得生啖其血肉,抽骨扒皮也不能解恨,却依旧无法奈他?何,甚至连他?的半根汗毛都伤不到……这岂不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温萝不由得怔了下。
男主的脑回路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判断。
换作常人,遇到这种受害者反被冤告痛骂的情?况,恐怕早已委屈得以泪洗面,骨子里暴戾基因多些的,更?是怕是早已提着剑大杀四方,见一?个砍一?个。
可轮到柏己身上,这人人恨不得逃避的悲惨命运竟仿佛是什么上苍恩赐给他?的喜剧,不仅半分?也没能刺痛他?心中仍隐痛的伤口?,反倒像是日常无趣生活之中的调剂,令他?心神愉悦。
可是,话虽如此,他?难道真的半点难过都不会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