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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故作叹息:“臣可是忙得连娶媳妇的功夫都没有。当年还在我娘面前立过誓,二十五岁前一定成家立业。现在她老人家坟头草都三尺高了,臣还是孤身一人,当真是可怜。”

“你该先去为黎夫人去扫墓。”霍景煊说着话锋一转,将这烫手山芋丢回黎昭头上,“朕今日就将你想成婚的消息放出去,保管冰人踏破你护国公府的门槛。”

“别别别,我没那么着急呢。”黎昭连连摆手,眼底浮现起感叹,“整整十年没回来,京中变化颇大。进城时我瞧着街边都是些陌生的新店,偶尔有几家老字号也换了门面,差点没认出来。”

霍景煊刚回来时也是同样的感觉:“往后住在京中,慢慢熟悉就是。”

黎昭跟着霍景煊出生入死多年,两人私下没那么多规矩,随意闲聊:“我回京前打发下人先过来收拾屋子,本想照着我家原来的模样修葺,但想了半天,发现记忆都模糊了。”

他散漫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悲凉,薛城端了杯热茶给他,宽慰道:“人在哪儿,家就在哪儿,不然也只是个空屋子。”

霍景煊、薛城与他都曾是失路之人,感受过同样的人情冷暖,黎昭没再提那些不愉快的过往,笑道:“阿城说的是,咱们阿城越来越有禅意了。”

“将军谬赞。”薛城笑笑,站到一侧,仍旧如同个普通太监一般。

阿初听着三人闲谈,握着茶托的手几乎要将茶托捏碎。

如果黎昭说的是实话,他这十年都没有回过京城,那两年前在家庙追杀她的人是谁?

亦或者是霍景煊故意叫她进来听黎昭扯谎,好撇清自己和家庙灭门案的关系?

阿初想得出神,黎昭将吃掉的黑子放回棋篓时不慎掉出来一颗,正好摔在阿初脚尖,将她吓了一跳。

薛城刚刚有事出去了,黎昭也不是爱摆谱的人,便起身自己去捡棋子。

他的靠近让阿初想起当时杀手的逼近,小姑娘脸色刷白,下意识后退,有种想将托盘往黎昭头上砸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