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帮忙把热水抬放到他们住的屋子里,山里人睡得早,与许昭昭说了一声,夫妇二人便带着几个孩子回屋睡觉去了。
热水也不是很多,只够他们整理仪容罢了,霍辞看着那拿过来粗布巾,也嫌弃得很,他从出生到现在为止,便没用过这么粗糙的东西。
许昭昭自己洗完了脸,又把手腕和脖子擦拭了几番,已觉清爽多了,看霍辞却仍站在那里不动,皱着眉看着窗外。
她便问:“你不来洗吗?”
霍辞过来,只把手在干净的水里浸了浸,就马上拿了出来,连擦都不肯擦。
许昭昭心知他是怎么回事,无奈道:“你不难受吗?”
“难受又如何?”霍辞道,“孤我要洗澡,这如何洗?”
他刀削斧凿的俊美面孔上到底是一路下来沾染了尘埃,仿佛一块美玉蒙尘,有几络发丝也从高束的发冠中散落出来,平添了一些仓促与颓然。
许昭昭想了想,最后还是不忍看见这张脸蛋上的狼狈痕迹,便拿出自己贴身的帕子,用热水浸湿再绞了递给霍辞。
“先用我的擦一擦吧,这里的人家怕是拿不出你想要的东西,也没人服侍,”许昭昭道,“但人家还是招待了咱们,不能如此。”
霍辞哼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但还是拿过许昭昭绞干的帕子擦拭了。
“你以前也是过的这种日子吗?”霍辞忽然问道。
许昭昭点点头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仿佛是根本不愿向他提起自己以前的事。
这里连蜡烛都没有,只有一盏浅浅的油灯,只堪堪照得清油灯周围,只能说聊胜于无。
许昭昭的脚又伤了,于是早早便躺到了床上去,外面又是风又是雨,也看不见,霍辞只觉无趣,便也灭了那盏可怜的灯,和许昭昭一同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