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玲珍大抵也是料到依着许昭昭的性子,并不会多说什么,于是便也跟着静默了一会儿。
一阵北风吹来,将许昭昭松松挽起的发丝吹了几络下来,许昭昭正要把它们别在耳后,薛玲珍便先她一步,轻轻把她的头发往后面捋了捋,动作轻柔。
她道:“你在掖庭,乔容在东宫,还有那么多女子都在东宫,其实你们都很可怜。我与乔容一向不对付,她的花样也玩得层出不穷,我向来厌恶这等喜爱钻营之人,但我仍旧觉得她很可怜。殿下也是她的夫君,可她什么都没有得到过,花一般的年纪都不曾被人识得,就要悄悄逝去,这太残忍了。”
许昭昭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那你呢?”
“不瞒你说,从殿下把龚濛雨赶出宫外的时候起,我就存了心思了,”薛玲珍压低声音,“她能出去,我也想出去。”
“你可不能乱来,”许昭昭马上劝道,“龚濛雨运气倒不算很差了,这样的事落到他手上,便是死也不为过。”
闻言,薛玲珍却笑得坦荡:“我知道,你好好在这里养着,清清静静也好,我先走了,过了年得空再来。”
说罢也不等许昭昭什么,转身招了招宫人过来,便径直走了。
留下许昭昭又在原地立了片刻,一直到卉儿出来找人才进去。
薛玲珍说的话有些她懂,有些却也不懂。
她把自己剪好的锦鲤窗花粘上浆糊递给卉儿,让她帮忙贴到自己的窗户上。
这尾锦鲤的样子她已在心里描绘过无数遍,便是霍辞烧了,也烧不去她心里的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