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她日日夜夜最恐惧的人。
听说霍辞这一次差事办得不错,皇帝很满意,只是封禅大典结束之后,皇帝并没有再让霍辞陪同,而是将自己的太子先行遣往京城处理政事,自己则在后面由赵王陪着缓缓而归。
霍辞向来性格阴郁古怪,一回到宫里便将百官为其准备的洗尘宴解散了,只自己在东宫另外设宴。
许昭昭害怕他,自然是少看一眼也好,可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倒又是能多些便宜。
霍辞没有宠姬,甚至一般不让女子进身,即便是在东宫的私宴,他也只是独自一人坐在几案前喝酒。
宫里新调/教了一批舞姬,又让乐伎奏了新曲排成新舞,今日在东宫是第一回 演。霍辞却不太感兴趣,偶尔抬起眼皮子看一眼,有时像是醉了,但若细看去那眼神仍旧澄澈。
许昭昭怕得紧,连舞都不敢去看,生怕看见霍辞,或者自己被霍辞看见,缩了头在一边。
乔容拉了龚濛雨同座,一面眼神追随着霍辞,一面听龚濛雨道:“你看许昭昭畏畏缩缩那样子,就是上不得台面,听说是永宁侯夫人死活不愿让亲生女儿来东宫,这才让她捡了便宜,否则何至于让她与姐姐平起平坐,我看太子也未必不厌烦她。”
“濛雨,你若这样说,她可也仍旧还是太子良娣,”乔容细抿了一口果酒,垂下眼眸,“而且怎么说殿下的头一晚都是去了她那里的,这和原配一样,有些情分是不同的,是我不如人罢了。”
龚濛雨只恐捧得乔容不开心,马上接着道:“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她这样的,殿下没几天必定也就将她忘了——不记起她娘家永宁侯府站在赵王那边都罢了。”
“她哪一点比得上姐姐?是通身做派气度,还是学识品貌?”
乔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被龚濛雨说得一片熨帖,舒服极了。
她本也郁郁了几日,没做上太子妃已是失意,又隐隐被一个乡下丫头压了一头,若不是东宫众人识得风向,还是以她为首,真不知要怎样羞恼,但心里痛快却也是痛快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