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一边拿布巾给许昭昭擦拭身体,一边叹道:“姑娘是怎么长出来这身肉皮的,怕是媱姑娘也比不得。”
说着还往许昭昭的肩膀上轻轻摸了一把,像碰豆腐似的,生怕手重点就拍碎了。
许昭昭长这么大很少被人这么夸过,再加上心里有很重的心事,结果一面心不在焉,一面又背对着春云红了脸。
春云继续给她擦着,过了一会儿又说:“姑娘的背怎么绷得这么紧?是奴婢擦得姑娘不舒服了?”
她不说不知道,一说许昭昭才发现自己自腰部往上都绷得死死的,像是一根绷紧的琴弦。
许昭昭微微侧过头,偷偷睨了春云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好像心事被人戳穿了似的。
她原本只露在脸上的红也渐渐往下蔓延。
许昭昭再也不敢让春云继续服侍,怕被她看出什么,赶紧找了个借口打发春云先回去了,然后自己又胡乱洗了洗,这才从木桶里爬出来。
这时已时近黄昏,看着渐暗的天色,许昭昭的心又多跳了两下。
今日一天都过得飞快,也晕晕乎乎的。
许昭昭挑了一件藕色薄外衫并一条黛绿百褶裙穿上,从柜子里拿出来还是新的,回侯府时朱氏照着许媱的份例一同给了她很多衣裙,许昭昭素日常穿的只有那几件,大多被她收了起来。
然后等在自己房里。
霍辞来得也很快,并没有让许昭昭多等。
今日升了一弯新月,高高挂在中天。
霍辞手上拿了一叠宣纸,放到条案上,用镇纸压了。
他也不走近,离得许昭昭有些远,只站在那里说:“你要的画我都画好了。”
许昭昭黛绿色裙摆下的绣鞋鞋尖动了动,最终没有过去看。
她的头一直低低的,只在霍辞进来时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你要走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