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近些,”她说,“坐近了才看得清楚。”
段姑姑今日教许昭昭绣的是整一幅的花鸟虫鱼,这些花样拆开来都不算难,但难的是全加起来繁琐。
段姑姑绣得快,也不用描的那些花样子,信手就很快绣好了一套四样的花鸟虫鱼,然后便让许昭昭照着绣。
许昭昭看得极用心,几乎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漏看了段姑姑手上的一针一线。
但轮到她自己,手就像被人提着线,不由自己使唤一样,哪里哪里都不行。
许昭昭有些气馁,她的手何时竟笨成了这样。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绣成了同样的一套,都已经过了饭点了。
段姑姑拿到手上看了看,摇摇头,脸上表情却并不严苛,反而比往常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还要柔和几分:“这也难怪你,想来是以前在乡下没见过什么细致的花样子,我又没拿描过的给你。”
许昭昭低下头,捏了捏被针屁股顶得有些发红的手指尖,隔了一小会儿之后才闷闷道:“我回去练。”
段姑姑起身从柜子里拿了几包丝线给许昭昭,说:“不急,一开始绣香囊的时候你有基础,回去多练自然能进步得快。但这回又不一样,急于求成反而会走了岔路,学岔了再改就难了。”
许昭昭的眼神亮了亮,问她:“那我还能学好吗?”
“能,”段姑姑斩钉截铁道,“回去之后你仍绣一些自己喜欢的,不要让手生疏便是。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平时看见这些花草虫鱼一定要多留心,把它们的模样都记在心里,绣出来的东西自然生动。隔上十天,你把这些囫囵看会了再来。”
许昭昭拿着段姑姑给她的丝线,将段姑姑的话记得牢牢的,一路念叨着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