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正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扳指,听到声响连眉头都没挑一下。

“规矩都是要慢慢学的。”

苏小殿下自幼就是个人精,一听那话心里就明白了半分。合着这半个多月,宫里的人并非找不到他,而是故意放着他在外受罪,那一张水灵灵的小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他拱着小手,奶声奶气地问道:“敢问万岁爷,何谓规矩?”

这一句话震得不知情的人都惨白了脸,待要出声呵斥吧,万岁爷又没吭声,谁敢多言?

苏月锦听了那话却是笑了,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规矩便是在其位,谋其事。你既选了端茶递水的行当,便该将它做好。”

苏瓒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强忍着泪意道:“那万岁爷觉得,奴才这规矩学得如何?”

小家伙特意加重了“奴才”这两个字,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

这就动气了?

“还欠些火候。”皇帝陛下这般说着,已是站起了身,看那架势,竟是要回宫。

坐在一旁的苏堰几次想要张口,都被二皇子苏泽拦了下来。

“阿瓒是该吃些苦头了。”

宫里的奴才几乎被他戏耍了个遍,再不管管,他就真的要闹上天了。

苏堰蹙着眉头看苏泽:“你会这么说,不会是因为阿瓒上次砸碎了你的乌斯瓷瓶吧?”

“当然不是。”苏泽淡然地看着他,“是因为那只东晋的笔洗。”

“……”

苏瓒觉得委屈啊,他受了这么多的苦,竟然没有一个宽阔的肩膀可以靠一靠。他抬手咬着袖子,看向一旁的亲娘,欣喜地看到她温润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没有一丝挣扎,也站起了身。

孩子不能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