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靖帝的那些小心思,她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摸清了。贵为一朝天子,他怎么会糊涂至此?他只是看着像个昏君罢了。
被拆穿了心思,北靖帝也不计较,大大咧咧地往饶染身上一靠:“你看着办吧,要儿子还是要我?我在,你还会有很多儿子;若你要儿子,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朝中所有势力都要权衡。这个身份是尊贵的,但身系的却是一个国家的重担。
“能不能权衡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就像你娶了我,不是也没再纳妃吗?他们能在最好的年华彼此相爱,没有那么多的错过,又何尝不是一段佳话?”
饶染嫁给苏沉羽那年,一个是大龄出嫁,一个是妾侍成群,又何尝只是一句相逢恨晚能道得清。
皇帝陛下没有说话,沉思良久方在她脸上摘了一片黄瓜在嘴里嚼着。
“这东西不是吃的吗?贴在脸上做什么?”
饶皇后郑重地点头道:“听说这能治我的面瘫,但是那上面还抹着药呢,你还是吐了为好。”
“想当寡妇直说行吗?”她分明是看着他咽下去的。
皇后的眼底似有一丝笑意一闪而过,两人对视一会儿,都忍不住笑了。
虽然皇后娘娘的笑看不出来,但是她高兴的时候会说两个字:“呵呵。”
这是苏沉羽教她的,他说:“开心的时候就笑,不开心的时候就哭。你做不出来就说出来,这样就不会觉得憋屈了。”
那一年,他二十七岁,斜靠在廊庑之下,笑容清澈得像个孩子。
饶染时常在想,若不是因为那一刻的笑容,她大概不会傻不拉几地嫁到皇宫里来吧。
“不早了,睡吧。”她不是什么柔情似水的女人,让他好吃好睡是她唯一学会的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