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审之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沈衡直接请罗娟住到了自己家中,同她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她也答应愿意出面为沈大人作证。然而会审这日,她却当堂反口。
“几位大人明鉴,小女在二月十六那日确实在馆中招呼客人,只是从未见过沈大人前来馆中,沈大小姐所说的,小女也并不知情。罗娟只是一介女流,万万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欺瞒诸位大人。”
沈衡震惊,转而要求传召玉钗馆的柳红玉,然而对方也是一口咬定沈括从来没有在馆中定做过簪子,就连账簿,也说是掉入了火盆,无证可查了。
主审官乔严令厉声问她:“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沈衡没有回话,只是看向跪在一旁的罗娟。她眼里满是愧色和无奈,又带着一丝惧意,不时在林方知和沈衡之间徘徊。
沈衡懂了。
沈括安抚她说:“衡衡,看开些。”
可她如何能看开?她甚至想掀翻了这所谓的公堂,带她爹走。
但是她不能。隐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半长的指甲几乎将手掌抠出血肉来。
“没有。”良久之后,她这般说。
没有辩驳,没有暴怒,更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那样跪在朝堂之上,迎着一室的阴暗与铜臭,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都像是金钱之下的跳梁小丑,卑微而可笑。
沈括被判三日后问斩,据说圣上在朝堂之上也是几番犹豫,奈何证据确凿,也只能忍痛下了圣旨。只是他并没有赶尽杀绝,对于沈家的家眷,没有任何发落,只是下令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