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一直吊儿郎当地走着,只是在听到“死刑”两个字的时候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她再清楚不过,朝廷里的重犯全部都被收押在这个地方。
这是个没有关系连话也说不上的地方,银子再多也不见得管用。她也只能靠着这点小聪明,让她爹过得好受一些。
走进牢房时,她站在那个漆黑的小角落里看了良久,才扯开嘴角喊了一声:“爹。”
他本是背对着她坐着的,听见她的声音,背脊一震,转过来时,满脸堆笑。
“衡衡来了啊。”他如是说,一如他平日坐在家中时的儒生样,恍若这里并不是什么牢房,而他们父女俩也只是在闲聊而已。
其实这个时候,沈衡倒是宁愿看见她的爹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然后扯着嗓子干号两声,因为那就说明事情并没有那样严重。
“来了,来看看你。”她索性拎起裙摆,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他们说您受贿,会审之前让我来瞅瞅。”
沈括闻言点头道:“是这个说法,好像那银子的数目还不小。”
是不少,三万两银子砸下来,活人都能压死五六个。
沈衡正色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同我说说吧。”
沈括摇着头,轻叹道:“这事啊,说起来倒是十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