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曾经顺手填过顾允之家的狗洞?
她摇头,习惯性地朝墙根走了两步,又立时刹住。
墙根?行宫!
“沈大人,奴才就送您到这儿了,王爷就在里面,顺着小径朝竹林里面走就瞧见了。”
耳边骤然响起的声音提醒她,说话的是个货真价实的“洒家”。
看着那位公公妖娆离去的小碎步,沈衡彻底僵硬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她爹摆了一道,果断就要往地上躺去。
沈括目不斜视地说:“衡衡,做人不能不讲义气,你就是真晕了,爹也会将你拖进去的。”
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只觉一生能得此亲爹,不枉此生!
他们此时所在的林子离主殿很近,入眼便是一片葱翠。
顺着玉石铺成的小径而上,很快便看到几名伫立在侧的仆从。
镂空雕瑞脑兽的巨大铜炉里熏着香,缓缓腾起的青烟缭绕在绿荫之间,丝丝缕缕,极有意境。
花梨嵌螺钿理石的桌案闲置在那里,上面还放着一盏未动的香茗。
一旁的近侍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那是竹林的最深处,虽说林层茂密,仍旧一眼便能注意到那个席地而坐的清瘦身影。
他穿了一件月白镶银丝绲边的锦袍,袍袖的下摆很宽,就那样随意地垂在地上。他眉眼微垂,正低头看着手中的物事。
诚如顾小侯爷所言,千岁爷确实很忙。
他正在很认真地剥着一棵竹笋,听到有人过来也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