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着砂锅,想着沈清和的病。从中毒到现在,已经将近十天了。谢如说难治,但大家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在沈清和面前也表现的很乐观。但再这样拖下去,恐怕真的不成了。
上午他去看沈清和,陪她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沈清和吃了药就犯困,靠在他肩膀上睡了一会儿。萧则悄悄地把了她的脉,感觉肝经的余毒非但没清干净,而且还有沉积之象。
她自己定然也知道,但怕他们难受,不肯多说。她小憩的模样温柔而又安静,树叶落在她白色的衣裙上,她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
她的眼睛没有神采,过了片刻,似乎才能看清楚一些东西。
她从身上捡起树叶,抬头看天,道:“才几月份,这就落叶了?”
过了立秋,天就渐渐凉了。萧则喜欢秋天,这样跟她独处的时光,更是值得珍惜。只是他们的心上都像压着一块石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沈清和道:“天冷了,过了秋天,便要下雪。我从小只看过昆仑山的雪,像鹅毛一样大。我师父说,外面的雪花不像昆仑的雪那么凶,是很秀气的。而且江北才有雪,江南的雪还没落到地上,就化干净了。”
她有些憧憬,说:“春天下山时,我便想着,过年要在外面待着。去江北,看看外面的雪是怎么下的。现在变成这样,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看到了。”
萧则听她说这些,心里难受得很。他温声道:“别说丧气话,你会好起来的。过年我陪着你,咱们吃饺子、放焰火、看舞狮子。到了春天,咱们再去元弈山庄,把之前埋的梅子酒挖出来,一起喝酒赏花。”
沈清和抬头看他,道:“你以前不是说,只陪我半年?”
萧则道:“我改主意了。你这么好,半年不够,我要陪你一辈子。”
沈清和便笑了,轻声道:“就会哄我。”
萧则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没哄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