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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溶虽然知道到这些人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自己兄弟们身上的血还没干,就被人这样怀疑,实在让人心里不好受。

其他岳阳派的弟子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有些怀疑。大家都听说过凤鸣派的名声,知道师叔管他们叫旁门左道都是十分客气的了,应该称他们为魔教妖人才是。这些人一向行事邪肆,他们说的话,让人实在不敢相信。

一名弟子也道:“师父,这些人恐怕不怀好意,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张子初附身检视了几具尸体,又见白羽旗的人身上都带着伤,确实经历了一场恶战。他叹了口气道:“别这么说,凤鸣派的朋友远道而来,是出于江湖道义帮咱们。早年我跟独孤先生比过剑,他的性情孤高,剑法出神入化,这样的人不会跟宵小之辈为伍。”

当年张子初跟独孤意比试之后,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对凤鸣派一直很有好感。如今见他的徒弟来帮自己,便坦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靳溶松了口气,就算别人不信,只要张掌门肯信他们就好。

张子初的师弟皱起了眉头,看着靳溶等人,眼里依旧藏着戒备。

张子初道:“各位受了伤,敝派在附近有田庄,若是不弃,请跟我来休养几天。”

兄弟们一路奔波劳累,总得找个过夜的地方。靳溶信得过张子初,道:“那就多谢张掌门了。”

张子初带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座宅院。二十来个白羽旗的兄弟经历了一场搏斗,身上多少都有伤。张子初亲自送了药过来,靳溶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知恩图报的,也有的人受了恩情,反过来还要倒打一耙。

来之前他曾经想过,若是岳阳派不肯相信他们也无妨。算起来,这是凤鸣派的私事,就当是清理门户,不必任何人感激。

然而张掌门非但没有把他们跟鹰鹫派看做一路人,还愿意接纳他们,这份情义便十分难得。

张子初带了不少白药,让弟子们分发给白羽旗的兄弟们,道:“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我说。”

他收留这些邪魔外道,若是传出去,怕是对岳阳派的名声不利。但岳阳派的财势颇大,素日里也不怎么跟别派来往,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张掌门虽然对靳溶很和气,但看得出来他骨子里是个我行我素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跟独孤意这样冷傲的人志趣相投。

庭院里草木葱茏,张子初分发完了药,和靳溶站在走廊里。

张子初的神色严峻,道:“沈教主这些年来都没离开过昆仑山。外界却总有凤鸣派祸乱江湖的传闻,若深究起来,你们也不算无辜。”

靳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没有回答。

张子初道:“鹰鹫派的头目是沈教主的师弟,多年来带领一帮乌合之众到处作恶。他们敢这么嚣张,就是吃准了沈砚没有心思理会他们。你们的教主难道没有失于约束之过?”

靳溶沉默下来,张掌门说的不错,沈砚的消沉纵容了刘远风等人作恶。可就连徐护法都拿教主没办法,谁又能劝得了他?

张子初道:“凤鸣派分裂的问题,已经对江湖中的其他门派造成了影响。希望你们能早日铲除叛逆,这才是立身的大计。”

他说这些,是没把他们当成外人。靳溶知道张子初是一片好意,道:“多谢张掌门提点。我们已经在行动了,只是助力太少,抱有偏见的人却太多,实在有些艰难。”

张子初道:“偏见不是一天形成的,慢慢纠正罢。今日承蒙你相助,以后若是有需要,可以找我们。岳阳派愿为公义出一份力。”

靳溶十分感激,道:“多谢张掌门。”

送走了张子初,靳溶去看了兄弟们,大家都伤得不重。靳溶打算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走。他们毕竟是江湖人眼里的魔教,在这里待的久了,怕是要连累岳阳派的名声。

靳溶寻思着张子初的话,凤鸣派的分裂的确给江湖中人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这回是岳阳派受害,以后又不知道谁要受到连累。

他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除掉刘远风等人。教主前阵子受了内伤,只能闭关休养。现在徐成把压力都放在了沈清和身上。靳溶一想起这件事就心疼,那样一个小丫头,身板柔柔弱弱的,怎么挑得起这么重的担子?

靳溶希望能为他们多分担一些,这样徐护法和师妹他们就不会太辛苦了。

想到这里,靳溶叹了口气。他离开昆仑山有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小师妹最近过得怎么样。

探子从外头回来,道:“旗主,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他刚从昆仑山赶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这是徐护法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