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斟酌地道:“她已经做了够好了,她对得起魏家, 对得起别人的情谊深重,对得起君女二字, 却唯独——”

魏樱见他话只说了一半,笑道:“什么?”

煜恣风正色道:“却唯独对不起她自己。”

霎时,杨柳树枝桠莹莹随风飘起,纤柔之枝腾飞跃起, 虽不似松柏不凋, 却也顽强挺拔。

魏樱望着那些树木,不免愈发心绪灵动, 偏生出一丝玩乐来,便对煜恣风切了一声, 笑道:“我猜到了你要说这个,可她怎么对不起自己了呢?”

叹了口气, 煜恣风道:“让自己活的不幸福,本身就是一种过错。生而为人,来这世上一趟,只要对得起别人,其余时刻都该叫自己快乐。”

魏樱也难得地辩论道:“我并不同意,世上如人所愿之事实在太少, 岂是人可以期待的?”

“有些事情不能,有些事情可以。魏樱没有错,她却总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她自己,她从小受过良好家风的熏染,成为这样的人不是她自己可以决定的,她苦恼也是必然,这是她不能改变的事情。”

煜恣风说了一半,顿了顿,道:“可若她遇到合适机缘,仍不思进取,让辰星坠入海底,成为一块破石头,就是最大的过错。”

魏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恣风,你是第一个不因我从前是何之人而在乎我的人,我很感激。”

一种不妙之感直涌心头,煜恣风一挑剑眉,道:“哦?你这是何意?”

“她们爱我,只是因我是魏樱那样优秀的人而爱我,她们爱的不过是虚影罢了,若是因为此他们才爱我,那么那份儿爱,我就不要了。”

煜恣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台上已然喊了号码,该到魏樱射箭了。

魏樱的汗又刷刷刷地流淌了下来,她只感到尴尬无比,而煜恣风仍给他加油打气,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以示对她的绝对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