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涛涛怒波冲着海岸的凌波声,他的声音颤抖着,手紧紧地抓住了魏樱的衣角,就像是抓住了跟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想让对方给予他灵魂的指引。

于是他张了张口,颤声道:“可是大人,小人已经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怎么办?”

看着他眉间的那一抹朱砂痣,伴着刺眼的炽热暖光,清冽海风咸咸吹拂而过,撩起他鬓角如溪流般的顺滑发丝,她笑了。

在女尊国里,几乎所有男子的朱砂痣都是点在肩膀上的,唯有极少数的一部分男子,会点在眉间,以示绝对的清白贞洁。

大多数人是不愿孩子冒这个险的,若是男子真的被人意外羞辱或是自己没有守住男德,那么点在眉间,失了身就会被人知道,使家族蒙羞。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点在肩膀比较合适,连祝敛家这样恪守清白规矩之家,都仅仅是把它点在了肩膀上。

如此看来,面前的这个男子倒有趣的很。非是富贵且极度坦荡之家,便一定不敢这样做。

连魏樱也是第一次遇见,又觉他气质如雪山之巅的孤莲,明明美得不可方物,却不知遭遇了什么。

再配合他的身世遭遇,她一时间不免感到悲悯。

“可你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吗?”魏樱看着那一点朱砂痣,感受着风云变幻间,竟有莫名的疼惜闪过。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俯身亲吻了那一处,然后睁开眼睛,柔声道:“这是对你勇气的嘉奖。”

顿了顿,她的眸中缭绕起温柔的雾气,又柔声添了句:“不要跪着,人本来就不该分三六九等的。只要你这么想,那么就是这样的。”

见他没动,只有头发被风吹的凌乱,红唇微微地张开,好似茫然若失。

无奈地半跪在地上,她紧紧抱住了他,拍着他的脊背,轻声问道:“世上,还有人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