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轲接过,他素手微抬,又倒了一杯,缓缓开口。
“我回家那天的夜里,述苍就找到我了,她见到我的时候,嘴里说着‘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孩子不是你,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什么的,”唐潇喝了口茶,咽下,述苍血红的双眼和颤抖的双手仿若重现,他不自在地在椅子上挪了个位置,才继续道:“她在找你,找不到不甘心,就一直一直地问我。”
她掐着他的脖子,下眼睑痉挛抽搐,颠三倒四地说着:“是你,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的!还有我的湘儿……湘儿……他没死,他是不是没死?!”
他用力挣扎着,却不敢喊出声。
他近乎本能的觉得,喊来家人会给她们带来威胁,述苍暂时不会杀他,但不代表不会杀别人。
害怕、恐惧一股脑袭来,他死死咬着唇,不想哭出来,眼泪还是如串般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述苍本就是强弩之末,因为执念强撑着一口气,哪怕有内力压制,毒药毒性也还是渐渐侵入肺腑,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知道,此生大约已经是走到了头。
这毒不仅毒性大,而且中毒之人会异常痛苦。
她手上还捏着小孩脆弱的颈项,肌肤白嫩细滑,一看就没受过什么苦。
述苍忽然觉得上天不公。
她这一生,出身的不好,爱人没有好下场,连孩子都不要她了。
而有些人,居然能住这么好的房子,穿这么好的衣服,无忧无虑的长大。
凭什么?凭什么?!
她执起小孩的手,狠狠地捏着,将自身的内力悉数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