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捋下来的孔雀翎,这个最好能给黎泽宇结结实实地喂一发,不能随便妄动,至于剩下的……
他确实穿着低头紧背花装弩,只是五支箭全部用来处死爱凡·阿佐特了;耳后藏着枚非概念体的毒药,名为牵机,这是为阿佐特的皇帝准备的,不过最后也没用上;还有手上、腿上绑着的零零碎碎的暗器,加起来统共也就百十来根。
他的芥子豹囊打不开,就意味着他没办法用军火库的火力把黎泽宇压制到死,看来他必须整点厉害的,才能在这个时空彻底搞死最后一个裁决者了。
“算了,”易真捞了捞袖子,“出去探探路吧。”
没有易容的材料,他从床垫上扯了一团草,做了个类似口罩的东西蒙在脸上,纵身一跃,跳上破旧的房梁,在朦胧的沙尘下俯瞰附近的区域。
——贫民窟的环境,只怕还要比这里好十倍不止。
密密麻麻的低矮木屋,就像是土塑的蚂蚁窝,整个世界没有一丝别的颜色,通体风沙涂抹的土黄。现在刚过凌晨四点钟,已经有不少灰头土脸的人,犹如爬出蚁巢的工蚁,朝远处高耸的矿井塔行进过去。
相较而言,容鸿雪真不愧是男主,还能保持最基本的干净,起码能让易真在浑浑噩噩的人流中一眼认出他的背影。
他目送容鸿雪平安无事地离开,把矿石灯固定在屋顶上,自己跳下去,潜藏在模糊的沙尘中行走。
房与房的空隙里,时不时有人赤身露体地瘫在那里,不知男女老幼,不知是死是活,黑黄色的皮紧紧裹着干枯的骨头,勉强盖在身上的衣衫也破碎像是快要风化,只能说苟延残喘地等死,来往的囚犯从不理会他们。
也有稍微修整一点的木屋,从里面出来的男人基本高大健康,比这里多数囚徒的身体素质都好。易真偶尔能看见一双象牙色的瘦弱手臂从门内伸出,看似依恋地挽留对方,被男人回报以污言秽语的调情,和一个“今晚再来”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