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真委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能用世上最锐利的棱角与他人针锋相对,但对方一旦软和下来,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容鸿雪开口时,嗓音已经变得又沉又冷,“你不肯动用遗产,也不肯接受我的援助,无非是想和我划清界线,你还想着容怀宇,是不是?只可惜,现在划清界线,已经太晚了,小真。”
他低低地笑:“容擎的葬礼上,我第一次尝到了你润唇膏的味道,桃子味的,我至今没忘。你急得要跑,可是你的腰那么细,所以我又在上面握了几个指印,容怀宇对此有何表示?那个废物,还不是叫你忍?现在你倒是不忍了,他的人也没了。我们这几年纠缠过来……小真,你当真要跟我划清界线么?”
易真酌量片刻,听了这番开头狎昵,结尾却好似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话,他倒是没有很生气,只是以对待龟孙的宽容口吻说:“实话讲,我不会跟你划清界线,哪怕只是尝试。”
因为我跟你是这本破书唯二的两个主角,想拆家散伙,这辈子是没可能了,等下辈子吧。
“而且,我也不在意以前和你发生过什么样的纠葛。”
我俩这走肾不走心的主线剧情,总归是谁也不吃亏,你自以为占了我的便宜,殊不知我同样白嫖了你——而且严格来讲,你占的也不是我的便宜。
“所以,也不用气成这样,更不用自作主张……搞得像在追求我一样。”
……你应该没这个意思吧?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你让我爬,我则以跳楼大甩卖那样的打折力度打折了你的手腕,又把你按在地上饱以老拳,你再反过来把我差点挤成一摊肉酱,之后我俩就再没见过面,基本靠设备远程交流。而我们交谈一次,我就将你单方面羞辱一次……嗯,这样一想,如此奇葩的初遇和后续发展,太阿应该是瞎扯,你肯定没这个意思。
容鸿雪好半天没说话。
“……追求你?”他说,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太好的缘故,易真总觉得自己听见了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小真,你还真是会讲笑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