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运力于刀尖,将小块的木头擦成米珠大小的关节球,这是要用在手指上的。
木屑如细绒飘落,很快在桌上落了浅浅一层。易真屏住呼吸,专心致志地雕琢,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他才削出一只手掌,五根零零碎碎,比铅笔芯还细的手指头。
这是考验眼神和对力道把握程度的活计,正如顶级的厨师能够在一块水当当的嫩豆腐上横竖连切一百来刀而不散,顶级的高手,也能在震碎人体每一寸骨骼之后,仍旧令对方的遗容完好无损,一如生前。
这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就先到这吧,”易真仔细放下小刀,用手指把那些琐碎的小部件粘起来,放进无尘箱中。他抻了个懒腰,等到整个人都放松了,他才感到饥肠辘辘,“吃饭,吃完饭再战!”
他冲出待了一下午的训练室,扑向容家那张长到宇宙边缘的餐桌,老管家看顾他,知道他现如今给自己安排了大量的课程,于是这张桌子上总有热气腾腾的汤,保持温度不散的高营养饭菜。
易真匆匆擦手,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阵,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忽然发现餐厅的柱子边上站了个男的,正目光不错地盯着他扒食。
易真:“?”
天可怜见,这破书的作者也不知道是怎么想那些有钱人家的佣人的,写出来的都是帮大爷,天天闲着没事干,就知道在易真眼前来回晃悠,用自以为易真听不到的声音交头接耳,大声逼逼他和容鸿雪的桃色八卦;等到易真把艾灵一顿收拾之后,晃悠的人倒少了,然而有一回,易真路过花园,听见几个人聊天。
一个说:“在这朵月露玫瑰剪下来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觉得,真少爷去见容先生的时候,穿的裤子后面有拉链吗?”
另一个回答:“那在你动剪刀之前,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真少爷所有的裤子,后面都可以拉开,而且还带锁,恐怖的很!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我也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