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罗松文啊。
这是敷文书院的院长啊。
这是谢迢的恩师啊。
“老师。”她在黑暗中朦朦胧胧看到罗松文伸手去勾那盏酒盏,下意识喊了一声。
罗松文动作一顿,极为缓缓说道:“娘娘走吧,这是我自愿的。”
他的手稳稳端着那盏酒,目光隔着黑暗落在地上跪着的人身上。
“祝娘娘与他,白头偕老,平安喜乐。”
这是第一个长辈,对他们离经叛道的感情发出的祝福。
明沉舟呼吸一顿。
“我一生不曾娶妻,他,谢迢……”
罗松文缓缓吐出一口气,平静似水。
“与我亲子无异。”
酒盏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四分五裂。
明沉舟闭上眼,强忍了多时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看着黑暗中的人影,行了叩拜大礼。
“……惟愿,一身无痛……”
万事与愿违,岁月无人欣。
谢病春也不知跪了多久,跪伏在地上,任由冰冷的石板侵袭内心,才能抑制住血流不尽的剧痛。
他本以为自己早已做好准备,可听到甬道深处传来的低泣声,只觉得一颗心瞬间停止跳动,紧绷心中多年的那根弦突然锻炼,疼得他喘不上去气来。
他的老师,他的养父。
他的,家啊。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