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今不曾骂过一声谢病春,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要劝他的小徒弟回头是岸。
“老师便是从小太疼他了,事事为他考虑,可他考虑过老师了吗?”
黑暗中,坐在矮凳上的裴梧秋愤怒低吼道,可随后脸上的神色便越发凄苦。
“说到底,是我们没用,之前保护不了放游,现在保护不了老师。”
小院陷入寂静,两课被笼着夜色的枣树上传来虫鸣之声,扰乱一院寂静。
“小声点,老太太好不容易睡过去。”席地坐在台阶上的水琛不悦指责道,“事已至此,抱怨又有何用。”
“老师对放游不只有师徒之情,他是宁王遗孤,老师和宁王乃是至交契友,既答应照顾放游,护他周全,自然不会趋利避害。”
水琛一向离经叛道,穿着前朝特有的宽袖,又任由长袖垂落在地上,仰头看向漆黑的夜色,夜黑无月,只有零星闪亮星光。
“老师,早就做好准备了。”他眸光微闪,露出悲戚之色。
去岁入京,老师说是为了被羁押多月的胡承光而来,可又莫名把书院交给二师兄,又亲手把谢迢的院子全都收拾干净,最后才快马入京。
这是赴死啊。
只是他们当时被老师瞒了过去,天真以为老师多年安稳过日,早已放下往事。
原来他早就想见十年未见的小徒弟,早就想为冤死石楠的挚友翻案。
“这分明就是郑樊的阴谋,先放出拿出狗屁倒灶的流言,逼的老师投鼠忌器,不得不跳下去,又估计闹大宁王案,闹得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