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几代前朝,若是幼帝登基,无不是太后专政临朝,只是权力中枢注定只能站着一个人,随着幼帝渐长,时常会有权力更迭的争夺,严重者甚至会引发母子兵戎相见的惨剧。
谢延登基不过五岁,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位太后擅权专政,可出人意料的是,她并未走上这一步,反而认真地把他挑选老师,亲自送他走上高位,让他平稳度过登基第一年。
这一年多来,她稳居后宫,相比较太皇太后的蠢蠢欲动,她堪称稳然不动,面对泼天权利无动于衷,唯一一次出现在前朝百官面前,还是在万岁要廷仗江兴程时把人救下。
可即便如此,这位太后对万岁的影响力依旧无人能及。
万岁的第一把刀便是落在不敬太后的官员身上。
“担心,她在担心谁?”谢延沉默许久,垂眸,喃喃自语。
绥阳一愣,嘴角微微抿起,低眉顺眼,不再说话。
万籁俱寂地深夜,唯有零星小虫在烛火灯罩前不自量力地撞了上去,飞蛾扑火,终是陌路。
“让她把东西放下。”谢延低声说道,“和娘娘说,我没事。”
“是。”绥阳亲自去拿吃食。
“娘娘说,事有轻重缓急,不过是骤然堆在一起,抽丝尚要有耐心,万岁不要心急,一件件处理过去,事情便过去了。”桃色鹦鹉学舌地重复着明沉舟的话。
“治国如烹小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万岁切莫伤了身子。”
殿内,谢延听着绥阳的带话,手指微动,盯着泛出热意的食盒:“娘娘是为我来的。”
绥阳笑说着:“娘娘对万岁冬添衣夏摇扇,哪件事情不是为了万岁,那是万万做不得假的关心。”
谢延抿唇,目光落在郑樊右侧的谢病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