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之前受了酷刑,如今只能趴在地上,地上逐渐晕开血淋淋的痕迹,虽然锦衣卫出门前给她收拾了一下,但依旧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灰败之气。
大堂内寂静无声,只在门口守着几个带刀的锦衣卫,威严肃穆。
偌大的京兆府在今日倏地安静下来,只有秋日的艳阳照耀着大地,以及锦衣卫巡逻时带来的兵戈相触声。
“这些供词,你改口吗?”谢病春出声询问,声音冷淡,不近人情。
“民妇便是死了也不会改口供。”
那趴在地上的人,动了动身子,底下的血便流得更加肆意,杂乱的头发中露出一张死气沉沉的脸。
只听她喘着气,断断续续但异常坚定地说道:“我夫君死得冤枉,他本是今年白鹿学院小考第一,却被薛家公子冒名顶替,之后被院长寻了个借口赶出学校,再也读不得书。”
那妇人沉默下来,随后悲凉说道:“他五岁读书,自幼聪慧,性格善良温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如今却被奸人所害,惨死水底,尸体不知所踪。”
“我十六岁嫁给他,夫妻恩爱,甚少离别,如今夜夜梦到他站在我面前,却只能远远看着,连着触碰都碰不得。”
女子悲凉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痛苦却又坚定。
百姓的痛哭的背后是对世道不公,官员横行的控诉。
明沉舟缓缓握紧手指,耳边是她泣血难忍的哽咽声。
“我怎么可能会贪生怕死,苟且偷生改这个供词,让他独自一人在下面受苦。”
张春花趴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冒着血痕的手指缓缓收紧,在地上留下到到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