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殿隔得并不远,只要穿过一座小花园即可。
明沉舟手腕上还带着新做好的花绳,红绿相交的绳线,绿色为枝,红色为花,长长的流苏下打着卷,秀气别致。
“明日在流苏下缀上小珠,打得不太牢靠,免得散线。”她晃着手腕,笑说着。
“刚好内库中有一盒安南进攻来的小红柱,寻常米粒大小,正好可以串起来。”柳行笑说着。
“那正好!”
两人走在花园一侧的游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偶有宫娥黄门经过,态度殷勤。
“看来是散了。”明沉舟笑说着,“时间掐的真准。”
“内阁和司礼监诸位大人都走了。”有个小黄门耳尖,立马笑说着,“万岁勤勉,正在听绥阳公公念折子呢。”
明沉舟点头,绕过花园朱红拱门时,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一人踏着夜色走了过来。
宫灯高悬,游廊长挂,玄色蟒袍便在黑夜中流光瞬息,如松身姿玉树兰芝。
竟是谢病春。
他独自一人,踏着豆黄烛火的光源,一张冰白色的逐渐清晰地露在众人面前。
“掌印大人。”柳行行礼。
明沉舟神色自若,微微一笑。
在外人面前,她对谢病春一向是保持着一点亲近,却又不过分亲昵。
“掌印怎么还未离开。”她状若关心地问着。
谢病春转着手中的银戒,慢条斯理说道:“万岁留了一会儿。”
一见谢病春,之前还殷勤围在明沉舟身边的人瞬间都噤声,找着借口如鸟散般走了。
“哦。”明沉舟手指揉着彩结下的流苏,微微一笑,带着隐晦的虚假,利索说道,“那就不打扰掌印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