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少主对自己将来做什么计划得清清楚楚,一切就等着入城低调报名入学,奈何一开始就露了馅儿,驾了一辆牛车出来。
如果是骑马的话,就不需要车夫来驾车,一人一匹马加起来有三匹,但是坐牛车的话就只有一头牛,可能这确实是低调了吧,一头牛总比三匹马要低调。
铃木少主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低调,但是能够想到掩人耳目行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他这个出身,根本就不知道平民百姓是怎么出行的,完全不知道从他入城的开始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牛车上面没有任何家族标识,但是光凭牛车,就足以让别人注意上他。等级森严的社会,什么等级的人能够使用什么东西都是有详细规定的,有些东西有钱都不能用,僭越的下场可是很凄惨的,不想惹祸上身的都会乖乖遵守规矩。
看这牛,被饲养的很是健壮,平日里肯定是有人精心照顾的,这车的形制,所用的材料,以及做工,都在暗示所用之人的身份地位,只不过因为没有明确的标志大家不知道到底是谁罢了。
车夫在门口熬了这么久,心里的耐心已经全部都被磨光了,主人的命令他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怨言,但是心里的郁闷之气却是越积越多,看城门守卫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理所当然的,即便城门守卫已经提醒过他,在城里驾车需要靠右行驶,车夫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不屑的想,到了城里难道他们这些看门的还能时时刻刻盯着他往哪边驾车?
蓉城里的道路平坦宽敞,修建的整整齐齐,牛车在上面行驶一点都不颠簸,车夫惊叹,两边的景色更是叫他看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与铃木城截然不同的城中光景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蓉城很漂亮,车夫非常喜欢,但城里的百姓就叫他不高兴了。一个个的如此不知规矩,不懂得提前避让牛车让出一条通顺的道路来,害得他必须要小心翼翼的驾车,以免磕到碰到,都不能好好看一看路边的景色了。自然不是因为心疼这些路上的行人,或是担心破坏别人的东西,而是他担心一个不小心让牛车有损伤,自己会被惩罚。
车夫总是不由自主被路边新鲜的事物吸引住,一边还要小心驾车,于是不知不觉间将牛车驾到了路中央,大家都是靠右走,中间比较空阔,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牛车会不小心碰到路边的小摊子,或是磕到路边的人了。
但这却是不符合规矩的。
行人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车夫却浑然不觉。
终于在和对面一辆拉货的驴车相交时,两辆车发生了摩擦碰撞。车夫是因为注意力分散心不在焉,没有及时注意到,对面是因为前进道路被积压的过于狭窄,有心停下让一让,牛车却完全没有绕边上一点的意思,直直在路中间前进,然后就各拉货的驴车。
牛车震了一下,把车夫惊得回神,一看是辆驴车撞到了自己的牛车,不假思索朝驴车的主人挥出一鞭子,呵斥道:“大胆!还不给我让开!”
这一鞭子抽过去,当即在那人的脸上落下了一道鞭痕,脸上皮薄,被抽这么一下立马就出血了。
铃木少主坐在牛车里听到车夫怒斥的声音,眉头微微一皱,刚才撞到什么的震动他感觉到了,不知道具体情况,出声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当即恶人先告状,理直气壮道:“少主,有个拉驴车的贱民撞到了您的车!”
那驾驴车拉货的人莫名其妙被一个占道行车的牛车车夫给打了一鞭子,心里正窝火呢,听到他恶人先告状,当场生气了。
“凡是进入蓉城的车子都需要靠右行驶,门外的守卫难道没有警告过你们吗?自己占道把车赶到了路中间,居然还怪我老老实实靠着右边的人碍着你们的道路了?”
车夫傲慢道:“一介贱民,撞到我们少主的车就是你不对!”
林木少主一听当即感到不好。他掀起自己牛车的窗帘,呵斥车夫道:“不可无礼!既是蓉城的规矩,理当遵循。”
车夫立马噤声了。
“真是抱歉,是我的车夫太失礼了。”铃木少主对驴车的主人道歉。
这一句道歉落在侍从和车夫耳朵里,毫无疑问是屈尊降贵了,堂堂城主之子,何曾对一个下等人如此低声下气,叫他们大吃一惊。
那人却是呵呵一笑,“你有话还是进拘留所说吧。没发现吗,大家把你们的牛车围住了,这里可是蓉城。”
铃木少主这才注意到,周围的那些人似乎把自己的牛车给包围了起来,原本还以为是看热闹的,这架势却是不想让他们逃跑的样子,心里一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