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忍者的这种作为苦了民众,也苦了自己,他们自己创造出了一个杀戮的环境,却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而政客成了最大的获利者,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喝血吃肉。
这样的世界实在是太糟糕了。
天草四郎时贞在心里想。
或许就是因为这熟悉的既视感,他对这个世界的人民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极为强烈的代入感。生前反抗幕府,死后化身为英灵,在异世界看到这极为熟悉,但是情况却更加糟糕的场景,他又岂能够无动于衷。
天草四郎时贞牢牢的记着自己生前的悲剧,他认为被幕府所杀死的三万民众,这份沉重的死亡与罪孽都是自己的错,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然要将这世界所有的善都纳入手中。所以化身为英灵后,他渴望救赎全人类,想要将这善赠予全人类,即便自己死于人类的恶意之下,为此痛苦不已。
有什么东西是刻入骨子里的,会成为一名英灵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存在某种必然性。闪亮的灵魂就像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天草四郎时贞游历各国,用自己的双眼亲眼见证了这个世界。
啊,这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世界呀。
就连空气里似乎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东西,压抑的让灵魂几欲发狂。
天草四郎时贞不想在同一个坑里再栽一次,所以他换了一种方法,经过深思熟虑,选择勾搭火之国的贵族。
这个国家经过荣之国的折腾,其实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外忧内患,曾经最强的五大国之一落入现在这种境地,似乎显得过于脆弱,外强中干,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是火之国的对手过于强大罢了,对上荣之国以外的任何一个国家,即便是现在已经摇摇欲坠,内部隐隐有分裂之象的火之国,依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他国家若是想要从火之国身上咬下一块肉,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会不会被噎死。
所以即便位于北方的雷之国对火之国富饶的土地垂涎三尺,仍旧没敢贸然行事。
现在出兵火之国,趁火打劫,啃下一块肉来并非不可能,但是别忘了,火之国的南面是荣之国。荣之国本身就是从火之国中分裂过来的,要说荣之国对火之国剩下的那一半地盘毫无想法,谁都不会相信。若是雷之国贸然吞并了现在的火之国,那就将会面临与荣之国土地接壤的困扰,到时候荣之国的目标就变成了雷之国。
雷之国现在可招惹不起荣之国,曾经的五大国目前只有雷之国没有遭到打击,伊什塔尔跑去收保护费什么,跟风之国、土之国和水之国比起来根本就是毛毛雨,五大国一个个遭了难,雷之国大名恨不得学会隐身术,把整个雷之国都藏起来,免得自己哪天步上后尘,更别说跑出来刷存在感了。所以雷之国不但不能够吞并火之国,必要的时候还要与火之国联手抵御荣之国,唇亡齿寒。
天草四郎时贞选中火之国就是打算加把火,加快这个过程,让火之国早日崩溃。深入敌后制造内部混乱,让他们互相消耗,是一种很好的办法。让民众觉醒带领他们反抗火之国大名的统治,还不如让火之国上层的这些蠢货们互相伤害,自取灭亡。民众是卑微的,民众是弱小的,民众是麻木的,在随时都能雇佣忍者的贵族面前,民众的生命太过于脆弱了,他们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让民众站起来的方法多的是,何必一定要用最为血腥残酷的方法。
天草四郎时贞很快迎接到一个意料之内的客人,那个名叫夏树的少年。他早就知道对方一定会来找自己,火之国大名做下那个决定又岂会不惊动夏树,何况还是在他的推波助澜之下达成的,对方估计正火大着。
夏树是单独前来的,至少看起来是单独一个人,或许在天草四郎时贞没有看到的地方有人在等待着接应他,随时作出反应来。
少年人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都昭显着他的不渝,尽管经过磨练已经变得成熟许多,但距离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还远的很。他眉头紧紧的皱着,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怒容,但从眼神和神态能够看出他的不悦之色。
夏树已经在极力的收敛情绪,没有让情绪影响到自己的理智与判断,他过来自然不是做客,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显然也不是打算说什么好话。
天草四郎时贞倒是心平气和的跟他打了声招呼,“我就想着你差不多应该要来了,你们的人在贵族里面消息也很灵通呀。”
夏树冷笑一声,连讽带刺的说:“比不得你在火之国的贵族里呼风唤雨。”
“这么说就太夸张了,不过是小小的献了一个计策而已,说不上呼风唤雨,若是大名自己不心动,我说的再好听又能如何?说到底是大名自己也这么觉得,我只是顺手推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