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没有反抗之力,即使有师傅,有离琛,在那老奸巨猾的霍广面前,也是无用。
唯有自己强大,她才能在这之中寻找一线生机,逃避,在生死之争面前并无任何益处,若她退了,那日后还能不能活着杀死霍广,就很难说了。
冰冷刺骨的寒风吹来,卿浅心头一片冰冷,却又坚定无比,她知道自己注定与他人不同,这道难也不难,全看自己决心。
沉溺于门派的庇佑,对她来说聊胜于无,日后,若是要变强,她一定要去危险的地方,要越级杀怪,挑战更多的不可能,若不然,那无边无际的经验条一定会把自己拖垮。
三百年金仙,还有昆吾,神农木,轩辕剑的归属,她如果豁不出去,绝无可能。
卿浅站在崖边,突然回想起自己站在白骨道人面前那种深陷绝境的心态。
事实上,她现在也是如此,昆仑的现状已经由前日得知,她或许可以耽于门派的一时和平,但霍广还在,而霍广之后,是魔门对昆仑的虎视眈眈,她小小一个修士要在这洪流之中逆流而上,不可以生出懈怠之心。
心思在崖边,仿佛被风吹去那些虚妄多余,卿浅缓缓吐出一口气。
若要生,必先死。
她自己选的荆棘大道,从来没有什么安逸可言。
可是既然已经选了,她义无反顾。
崖边的风更加狂乱,吹起她的头发,撩起长袍,卿浅却感觉自己的心思仿佛水洗一般明净澄澈。
本能还在叫嚣
‘那熊执教未必能看到你,悬浮术未必能生效,你会死。’
‘死于狂妄之中。’
‘什么荆棘大道,你不过蝼蚁而已!’
本能的恐惧仿佛排山倒海压迫而来,试图让卿浅腿软,心悸,恐惧,定在原地。
但在恐惧之外,另一股豪情也涌了上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轻风送来的是万丈高空,让她只觉得自己十分渺小。
她不甘心,她要站在山巅之上。
这高山,要被她征服!/跳下去,你一定会死!
卿浅提着碧宿,往前一步,落入风中,云中,急速下落,失重感从四肢百骸传来,恐惧涌入心中,即使是这么久,本能依旧会害怕。
当然,谁不怕死。
卿浅盯着面前的碧宿,她也不是来送死的,真元疯狂涌出,冲入碧剑之中。
长剑缓缓悬浮在她面前。
卿浅望着它,嘴角勾起。
再来一次。
她又一次踩上长剑,仰望上放的悬崖,本能从恐惧变成了对生的,她不想死,当然不想,她还有那么的夙愿未曾完成。
从御剑开始。
脚尖一沉,卿浅感觉到,那把剑在动了。
剑坪。
熊煜正指示着弟子御剑,突然听到一声大喊:“执教!执教!师妹跳崖了!”
“执教!不好了!师妹跳崖了!”
他抬头,发现卿浅站着的地方,空无一人,浅浅的脚印走向崖边,顿时他心头一突,而后大步冲过去。
尤叶萱几人见状也连忙冲过去,谁还记得练剑。
“师妹怎么会跳崖!”
“她莫非是想不开。”
“有什么想不开的?”
熊煜走到悬崖边,只看到一道身影远成黑点,他面色一沉,连忙放出飞剑,化作剑光冲过去。
弟子们冲到悬崖边,温浈看到下面那道身影,面色煞白。
毕继安:“她这又是作甚?”
温浈:“或许是失足……被风吹下去了。”
尤叶萱:“为什么要在崖边练剑。”
眼看那师妹即将落在那偌大无比的白玉广场上,温浈别过头去,面露不忍。
尤叶萱声音传来却道:“哎?不对,师妹…她是不是往上飞了一点。”
“没,没错,似乎是往上了?”
“她会御剑飞行了?!可是,她才练气初期啊!!!”
毕继安望着那一往无前的身影,面露艳羡喃喃道:“有些人注定会被天道眷顾。”可他与这样的人同处昆仑,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白云之中。
卿浅往上飞去,风迎面而来,只觉得心头四肢百骸都被风吹得舒畅,她眼睛越来越亮,嘴角扬起。
终于她又能御剑了,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即使打不过,跑也跑得了,那还有什么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