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上有奇特的香味,进来时亦是蹑手蹑脚。不过看身形,好似是个女子?
冯小小尚在半梦半醒之间,这方楠木桌前又挡着副山水刺绣屏风。她静静瞧着那人褪下自己的外衣,先是摸索着上了房里的拔步床,接着便再也没有声响。
她这是要偷什么呢?
冯小小脑袋瓜尚不太灵光,认认真真想了一遍,那床上最贵的,便是构床的楠木。
少女吃力地动了动手指,也不知是不是被压麻了泛疼,眼角的泪珠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莫名落下。
咦?
冯小小茫然的揉了揉眼,她直直坐起,这响动于寂静里极为明显。
一直藏在拔步床上的女子显然也慌了神,她拥着被坐起,迟疑地盯着山水刺绣屏风后那可疑的黑影,半晌才试探地唤了一声,“爷?”
娇滴滴的女声柔弱,只简简单单的一字,都能叫人听出无限风情。
偏冯小小却被这一声唤得头皮发麻,她死死攥住桌角,那双乌黑的眸子在夜色中愈发明亮。
站在原处的少女死死咬住下唇,梦中的一切忽得清晰分明。她的确是嫁给了裴衡止,也与他有了许多甜蜜。
但这一切都是假象!冬雪观梅是假,春日踏青亦是假,只有他那一方别院外室是真。
再多的回忆,也抵不过那美人躲在裴衡止身后怯怯唤出的一声姐姐。
冯小小眉目生冷,抹去沁出眼角的泪珠,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