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他曾在宫中值岁轮班,见过不少达官贵人。
其中印象极深的,便是这安庆侯府的小侯爷,因太后疼爱的缘故,每每赴宴都张扬异常,又冷心冷面,前些年更是一举灭了边陲小国。
论心思手腕,绝非亲善之辈。
偏这样的人物,好巧不巧落进了冯小小的院子。
握在手中把玩的杯盏一停,方云寒面上含笑,“小小性子顽皮,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还望侯爷海涵。”
“方大夫言重。天家有云,不知者无罪。”
郎君姿态雅致,莹白的长指堪堪圈住杯盏,细细嗅了嗅,待茶香拂来,那双美极的桃花眼略略扫过窗外,方润了润喉笑道,“再者小小她亦待我极好,并未有何不妥。”
他声线清朗,如今又刻意带了虚弱无力,听起来便犹如石溪间潺潺流水,脉脉而来又不失温和。
伸进窗的几束桃枝一颤,无风跌落不少花瓣。
落花本是常事,偏有些小兔子心虚,须臾便有三根手指小心地从窗根探出,稳稳扶住晃悠的枝丫。
粉红深红间,那一截素腕极为明显。
裴衡止低头,将笑意藏进杯盏,一饮而尽。
“听闻方大夫昨日与徐娘子订了亲。”
郎君勾唇,“辞海书局这些年赚得盆满钵满,光是交税,在京都都算数一数二的商户。看来,方大夫果真是有福气的,能得此贤内助。”
“侯爷谬赞。”方云寒拱手,“实不相瞒,这门亲并非学生所愿。若非顾忌徐掌柜声誉,方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