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后备?
当然是铜门关的“官逼民反”,想当初这事儿可不是头一回,若是铜门关被逼得急了徐纵牧那小子没办法处理好,自然免不了要在十四州掀起一场变动,所以现在各个州府衙门紧锣密鼓又愁云满布,官道反而成了最不安全的地方。
山麓小道虽有崎岖倒也不至于风餐露宿,只是祁昱修会时常看着慕沉川愁眉深锁的样子而感到哀叹,她茶饭无味,有时候一天也吃不到两口就潦潦草草的深衣而眠,她将更多的心思花在了赶路和打探一切从王都可能传来消息上。
慕沉川马不停蹄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北魏都城。
几天下来,她扭伤的脚踝已经无碍,身上那些七七八八的伤口都开始痊愈,她一度放弃了马车而选择和祁昱修一同快马加鞭,呵,这姑娘,从最初的对驭马骑射一窍不通到如今似乎当真要变成了什么女中豪杰巾帼草莽一般的存在,哪个大家闺秀的小姐会这么不修边幅的栽深山老林里策马奔驰。
晴天日宴也好,阴雨蒙夜也罢,冬日的山中野花几无,有的只是枯萎的蔓藤在潦草的盘踞,祁昱修会看着明光艳阳下那姑娘带着花色的小袄发呆,但是慕沉川很少开口说话,或者说这一路上,她极尽可能的避免与祁昱修交谈,也许是心有不甘,也许是心存芥蒂。
她心里的梗结令她无法如当初一般再如此亲昵的抱着他的胳膊叫一声哥哥,祁哥哥,尽管,祁昱修不再选择和慕沉川对峙僵持尽可能给予温和的想要令她的心绪稍有宽泛和放松,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整个人好像一支利箭紧紧的捆在弦上,稍有不慎就会分崩离析、恍惚崩溃——
她太紧张也太焦灼了,就连祁昱修都感觉的到,仿佛慕沉川四周的空气都会变的窒息和沸腾。
骏马在夜色里踏破了清霄的碎响,慕沉川挥鞭的速度和狠劲令祁昱修都要错觉那身下的马儿也该皮开肉绽了。
驾——
时间太少,太少了,慕沉川满心满腹有着隐忍的默念。
“吁——”身边的清喝响起,慕沉川手中的缰绳被用力一扯,那男人已经将自己疾驰的马匹骤然勒停横亘在慕沉川的骏马身前拉扯着缰绳硬生生的将力道拧了弯调转了马头,慕沉川险些没控制住浑身冲劲的力道从马儿上坠落下来。
咕咚,那姑娘咽了下嗓子眼里的唾液,背后一身的热汗都被寒夜里的冷风浇灌,她恶狠狠瞪着拦截下自己的祁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