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钧……”慕沉川的眼神无法从那些身着铠甲严正以待的兵卒身上挪开,“你有没有见到过……”这么浩浩荡荡的主力大军站在你的面前,高头大马、铁骑铠甲,好像下一秒就会将铜墙铁壁都撕碎。
这就是战争,太过于真实。
站在慕沉川身边的,正是令副统极为看重的那个年轻臭小子,秦子钧,若不是要值守城关,他定然是要随那云胡姑娘一并来迎接慕沉川和谢家王爷的,如今,这小子站在城头,一手握着剑柄一手举着火把,火把的光芒带着热度明明有着要灼痛你肌肤的烫热可你好像丝毫感觉不到。
不,都是冰冷。
因为你心底里发在发冷。
秦子钧的舌头打了个结:“没、没有……”他的话零零落落的散下,小年轻咽了下口水,慕沉川就能察觉他的牙关想要紧咬,他的指骨紧紧攥着却忍不住的发着抖——说着正义凛然毫不畏惧,那都是空话,尤其在你知道胜算太小又避无可避时,没有一丁点儿的方寸大乱,那除非,你冷血无情心是石头做的。
秦子钧的反应是人之常情,在铜门关这么多年下来从来没有去外面的世界见识,每天站在城关兵营看着令副统操练新兵讲解阵法,几千人的阵地就是秦子钧的极限,小年轻哪里见过五十万人的阵仗,乌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震惊和畏惧油然丛生。
城楼底下有着轰然响声,那是铜门关的城门,悄然大开。
慕沉川一愣,秦子钧却比她反应还要快的“噔噔噔”的往城楼下冲,小姑娘看到那个年轻人手中的火把明灭就好像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在满是兵卒的城头撺掇消失在城墙角,然后,出现在了城门口,福兆临的身后。
福大将军,出人意料的打开了城门,领着几百人的小马队从铜门关中晃晃荡荡的出城相“迎”了。
嘎吱。
城门严严实实的再次闭上。
单枪匹马,单刀赴会。
将对将。
师对徒。
篝火大簇大簇的沿着城墙底下散发出令人闷热难以喘息的热气,被凛冽冬夜的风沙刮的东倒西歪,烽烟骤停,好似这一刻徒然骤现安静平和。
两军对垒,却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味道。
福大将军捏紧了手中的长缨枪,他的腰间依旧佩着常年不离身的宝剑,老头子眯着眼自万军从中打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