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宁王啊…”那老头子看着一屋子的狼藉,“你可真是个狠心人啊。”一把宝剑杀人放血毫不留情,还能言辞凿凿给自己铺张好所有的后路,仿佛信手
拈来不需要一点思虑,忠隐王觉得自己看走了眼,是啊——看走眼的还有地上那不能说话了的尸体。
这小子,可是个最会察言观色最出人意料的家伙。
襄宁王嗤笑了声懒得搭理那老头子,两人如今额头的细汗频频,这一夜要陪伴着背他们杀死、侮辱的尸体过去,怕是谁都别想好好睡一觉了:“狠心?本王不过是想活命而已,若要说看走眼,谁人及得上——”他没在说下去,只是眼神瞥向了营帐之外,萧殊羡。
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偶尔在王都遇见的暗卫,那个鲜少离开萧太后的近臣义子,竟然在一夜之间改变了所有的形势,如今这两位王爷冷静下来,心头的澎湃的热血也渐渐变的冰凉,仿佛被人用无形的手操纵着,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在最恰当的时候做出最恰当的事。
两人颓然伴着死人,伴着酒香,伴着一地的花色,还有外头喧嚣不平的嘶鸣,心乱如麻。
外头不少的帐篷早已被燃烧殆尽,血腥伴随着冰刃的寒光,萧殊羡走过硝烟,走过尸骨,也同样走向那些诡谲的人心,今夜月色很好,若不是双瞳被火光蒙蔽,你一定会赞叹这明辉如同流水一般洒将在自己的身上,带着凛凛寒意,萧殊羡的脚步微微有些停顿。
这月色反叫他心境如湖却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人如同鬼魅一般的神色和笑意。
谢非予。
就好像从济阳王身体里流淌出的嫣红血渍都沾染成为了谢非予那身红衣逶迤下的衬色,那个晚上他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慕沉川跳着脚,我们是没有办法,但是,我们有你啊,萧大人。
萧殊羡,你是关键。
什么是关键?萧殊羡连自己都不明白,不止一次的,他甚至想过不如这般单枪匹马的闯到这三位王爷密谋造反的营中将他们一一诛杀来得更解恨、更迅捷
。
“萧殊羡,以你的本事,暗杀三位王爷如何?”谢非予当时看着他焦灼愤懑的神色只是淡淡道。
“轻而易举。”萧殊羡可从来不说胡话,他作为萧太后的暗卫干多了都是这些勾当。
“以你的本事从千军万马之中逃脱又如何。”谢非予已经低下了头去没有再看他。
“虽不易但…”萧殊羡沉吟片刻,双拳难敌四掌,若是陷入人海之中,怕也没有那么轻易脱身,可不见得以他的本事就不能逃出生天,萧殊羡对于谢非予的问话,直觉的那男人是在瞧不起他,可是他刚要反驳的话语已经又被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