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南营,南营突然起了火,马匹全都受了惊、受了惊跑出来,然后,藩王的兵卒就冲了过来,小的也不知道是、是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打起来了,小的、小的——”他有点语无伦次,“小的只知道要护好王爷的安危,南营的火势还没有被控制住…”他一边吞咽着唾液一边强忍着浑身被篝火烧灼过的痛楚,耳边尽是滚地哀嚎。
这一幕景象实在叫人心生惊恐又匪夷所思,马匹好好的怎么会受惊,南营又是如何着了火,还有,这些人究竟是被谁给蛊惑了竟不听自家各主的号令就已经打了起来!
济阳王脸上的横肉油腻的抖动两分,他一脚踹开了身边这个小兵卒,浑身不知道是被篝火映照的发烫还是因为联想到了什么而满头出的皆是虚汗。
襄宁王袖中的手“啪嗒”握成了拳头,他拔腿就要去往南营方向:“得阻止他们!”这是他能想到的第一件事,三位王爷各自带了三千余人,如今竟在这
里打的昏天黑地,不错——襄宁王要承认,虽然他们三个人面和心不和,谁都不想暴露自己一分可谁也不想多吃一分的亏,所以带来的这些小兵卒,别看三军扎营在一起也言笑晏晏其乐融融,可私底下谁都知道——只要任何一方有所诡计有所动静,那么其他人便是得先诛之。
毕竟这个世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若是场游戏,那一定是值得用生命来倾注交换的一场诡秘记事,你要从腥风血雨里走出来,才有资格成为西夜的半个主人。
但是如今这万余人毫无理由的厮杀决不是他们的期望,襄宁王首要阻止,再查找缘由,但是他刚要迈出去的步子就停顿了,无他,济阳王已经快人一步拦住了年轻王爷。
那胖子整张脸色都阴沉了下来,火光映照出他眼底瞳孔里的诡谲:“这里有内奸,”他缓缓道,眼神从每一位王爷的脸庞悄然划过,“谁也不准走。”济
阳王是个多疑的男人,尤其是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能力又在这三人之中是为佼佼者,他更加的小心谨慎——
忠隐王的步子颤颤巍巍,襄宁王的样子心焦如焚,这年轻王爷想要离开大帐去南营,在济阳王看起来,那分明是某种预谋的暗示,所以——现在,谁也别想从济阳王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不管缘由为何。
“济阳王,您是在怀疑本王吗?”襄宁王微微眯起了眼,他的额头也有着细密的汗珠,若不仔细看定然是发现不了,这年轻人沉默寡言的时刻更多,所以说的每一句话都显得沉着有思虑,但是如今面对济阳王不分青红皂白就将矛头顿然指到了自个儿的身上,襄宁王的口吻里多了些许的愠怒和讥诮。
这个胖子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论权力,他三王最盛;论兵马,他三王最多,襄宁王深知在济阳王的面前你需要随言附和,也需要韬光养晦,你不可压他一头,也不可太过贬低自己,方才酒席开桌,那老头子
忠隐王既挑衅又暗示的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说:瞧瞧济阳王这野心,大的就恨不得把国主这两个字写在自己的脸上,你的封地可是离长泯流域最近,现在那胖子要侵吞原本应该属于你管辖的地域,襄宁王,你能忍?
你能忍吗?!
那老头子也是个给鸡拜年的黄鼠狼,没安什么好心,在言辞眼神里何处都按着一颗挑拨离间的心,想让济阳王对他襄宁王多有防范,亦或是挑起襄宁王对济阳王的不满——都是有利于那个一脚踩进棺材的老王爷,两虎相争、隔岸观火,好好做一个黄雀在后岂不是省心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