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您
也好尽你一片对萧太后的忠义孝心。
男人说罢哈哈大笑,是啊,多有孝心呢——在老太后薨逝后就立马选边儿站还想着分一杯羹,你对萧太后也算是“重情重义”了。
济阳王就是这般心高气傲,他手握兵马何止十万,看看在座的另外两位,一个乳臭未干,一个半只脚进了棺材,和他斗,那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更何况萧殊羡仅仅是只鹰犬,一辈子就是躲藏在主人身后见不了光明的人物,看看这张年轻气盛的脸庞——
双眸明灿如火,烛光将这护卫脸上的线条都勾勒的冷峻分明,好似骨子里倔强的印刻着什么脊梁,但你区区草芥又如何与三王相提并论,就算萧殊羡心有不甘想要为萧太后主持公道,哈,那就看看自己的处境,整个桑凉、整个西夜,是你一双手十根指头能轻易摆平的吗?!
当然不是,那就省点儿力气,一条狗就好好学学走狗的本事。
明朝暗讽的话叫任何人听来都觉得心头窝火,萧殊羡的唇角微微一僵就从鼻息间落出半缕讪意:“三位王爷,在下可不敢讨要萧太后的江山,”他的指尖从自己用酒液画出的水渍上一点一滴的挪动,“从呼兰山至濛驼岭路途何止千里,山中川谷水道在秋季会进入枯水期,若是十星连营的大军兵分三路经河道前来齐钺山,一路转走水路去往兴安,一路过蟾州进峡川穿隧而来,最后一路,从映天直逼午宁收拾乱局,便可以避开田将军的阻拦直抵桑凉。”他每一寸都计算的分毫不差,指尖恰在话音落时扣押在中央的王城之地。
一马平川,摧枯拉朽。
“不知道诸位王爷,现在有何感想?”萧殊羡言笑晏晏,他的脸上看不到半分的紧张和慌乱,甚至看不到因为萧太后的薨逝导致天下大乱的悲痛,而是—
—势在必得。
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充斥着某种无法名状的自信。
破田将军守关,实在是轻而易举,而你们要破十星连营的大军,那就难上加难。
精瘦的忠隐王贼眉鼠眼,眼珠子在萧殊羡和桌案上那花的乱七八糟的酒液汤水上来来回回的挪动,而对面的年轻人襄宁王爷原本眼角的笑意渐渐收拢了起来,春风得意被禁锢在手指还紧紧抓着的玉佩上。
“萧殊羡你疯了?!”济阳王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怒喝,“就算十星连营前来救都,也绝对赶不上,我们三位王爷一声令下,哪怕今夜都能把桑凉变成火烧连营!”等到十星连营的救兵慢慢的从千里之外来桑凉,哈,桑凉和周遭的州府早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何必要在这里听你一个混小子的危言耸听。
你萧殊羡是有三头六臂不成,有什么能耐请得动十星连营的将军们一起来救急桑凉?
萧殊羡哈哈一笑,颇有几分洒脱放肆的意味:“我萧殊羡是没什么本事,不过一条走狗嘛,单枪匹马闯到了营中也拖延不了几位王爷的时辰,”这是实话,眼前的人不管权力还是能耐都大过了他萧殊羡,一声令下,就算是马蹄都能把萧殊羡给踩踏的死无全尸,“只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几位王爷是先帝的宠臣,充其量也不过是先帝爷的看门狗罢了。”男人的眼神落在桌案上,讪笑着耸动肩膀。
可不是,围着桑凉纹风不动,谁也不肯退让一步,还口口声声说自己都是来保护王都的,对啊没错,看门狗,叫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