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决定
慕沉川吟吟一笑:“臣女也想作得那为王爷分忧解难的解语花呀,”恩,就着眉眼眨一眨,好似钗簪的海潮带着涟漪水色都散落在了裙摆上,“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丰神俊秀的男子自会有柔美聪慧的佳人为伴,人人生羡道那女子一颦一笑都能将浮华燥世变得如雪清宁——
就是可惜了,慕沉川怎么看都像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姑娘,有她在的地方都不得清净,更加上那神憎鬼厌的谢非予,呵,这才是水深火热呢。
慕沉川这话听起来可就更像是自知之明的自嘲,瞧瞧,咱们两个人可真是天生的一对绝配儿不是,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就好像将打落在窗框阴影中的月光都变的柔又俏生生的,和她眉眼里流落出的婉转混成了一色。
谢非予眉头微微一蹙又舒展了开来,好似也听明白那姑娘言辞里的打趣和调笑偏又拿她无可奈何的带着些许纵容,叫慕沉川心底里丛生出的荆棘都能一瞬之间化成红梅潋滟,她轻轻叹了口气:“王爷,有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她淡淡道,将所有人顾全在内,将万物都拿捏在心,“趋吉避凶是人之常情,可即使聪明一世也会有难得糊涂的时候。”人生在世最可贵的,就是那一分的,难得糊涂。
慕沉川怔怔道,他们隔着昏暗的光阴,隔着漫天神佛模糊的轮廓和背影,却在交谈一些所谓的人之常情,人生在世的一辈子若某些时候不为自己的冲动牺牲些什么,你便也不懂得何为可贵。
就好像慕依琴,那个女人将一切算计的完美无差,爱情、婚姻、丈夫、孩子,她走着一条自己为自己规划的毫无绊脚石的路,她在慕家的女人中可算是最为完美的存在,半辈子过去了,她得到了所有人的艳羡,也得到了该享的荣华,她
甚至一点儿也不明白的抓着慕沉川的发梢,质问她——
小妹,为何你偏生爱上那样一个根本不值得女人去爱的人。
你为何要爱一个天底下都在不耻唾骂的人物,为了那个男人冒着皇命不惜从千里之外赶回王都赴死。
真是可笑啊。
在慕依琴的眼底里看来,慕沉川无疑是一个蠢钝的女人,明明有着更好的选择,却偏偏要跳进深渊里去“同流合污”,就算选择任何一个平民百姓,至少可以安度康乐一生,但是谢非予呢——你们这些女人趋之若鹜,不过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身份地位、荣华富贵,就连清和小公主也脱不开这俗世的纷扰,可你也要想清楚——
这个男人可不是神佛,他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妖魔。
站在他的身边,一朝不慎,满盘皆输。
所以慕依琴无疑是觉得慕沉川是个傻瓜,一
个疯子,在王都风雨交加的那个晚上落在自己手中却还要叹笑着唾骂慕依琴才是那个可怜可悲甚至不知情爱为何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