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殊羡失神之下身体一下就瘫软在了椅子里:“不…我和萧延庭并不知道此事,”否则便是诛他们
九族也不会同意萧太后奔波劳累从桑凉赶来厌晋如今又马不停蹄去往临南,就算是个身体健康的正常人都吃不消如此千里奔波,萧殊羡的脸庞浮现的是懊恼和痛苦的神色,他身受萧后恩宠被收为义子却从来没有为那个老女人分忧解难过,现在——连她的身体状况也是一无所知,“萧太后体虚是常事,近半年来一直小病不断卧床难起,每年太医院都想着法子为太后调理身子…”
却谁也没有想到,老太后一天不如一天的根本原因是,那身体中和谢非予一样,住着小怪物。
慕沉川重重叹了口气:“以萧太后的身份想要孔雀厘并非难事,足以控制每年的蛊毒发作,老太后若是当真想要隐瞒任何人,自然不会叫人轻易察觉。”孔雀厘是西夜达官显贵才可能接触的染色矿石,萧太后每年服用孔雀厘也是同样导致自己身体孱弱的原因。
慕沉川说到这里就发现谢非予的指尖紧紧掐了下那艳红衣衫上金丝的绣花,凤羽在指腹下揉捻仿佛都
沾染了烛光的灼烈,他定然是想到了每年年节蛊毒发作时自己是如何的痛苦和折磨,服用孔雀厘以后那从五脏六腑和骨髓静脉中一层层涌上来的作恶感叫人生不如死,每一年,除了自己,在这西夜中竟还有一位高高在上的人,感同身受。
谢非予自然是想到了自己年年所遭受的痛楚,亦或者随之而来的是北魏皇帝那些戏虐的笑声,谢非予——每一年看着你痛苦不堪、受尽折磨,朕就好不开心!
男人的后槽牙狠狠一磕整张脸就紧绷了起来,衣衫流泻下的珠玉混色令这微凉的秋意都带上了几分淡薄和萧索。
慕沉川心底里空落落却又沉甸甸的,萧太后的死叫人唏嘘可沉重的是那些接踵而来的危机和磨难。
西夜,要大难临头了。
易先生的话没有错,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萧太后撒手人寰是何等令人震惊,易先生闭口不言的惊天秘密在这刻堂而皇之昭然若揭。
西夜的女帝死在桑凉城外,外敌环伺豺狼虎豹,在这群龙无首的时候会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西夜又该如何度过这萧家的万劫不复。
所有人都沉默了,似是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语言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和气氛,沉闷的好似一个世纪的时光都要辗转反侧却闭塞停滞,渐渐燃起的龙涎香触动到心头一点的微动,易先生当初的打算的确是最为合理也最为能够脱身的法子。
西夜再乱也是内政,是萧家人的事,没有任何一个外人有权力去干涉去插手,一旦涉足那么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你们当我这个老头子没心没肺没人情味,”易先生开口了,气息撩动了烛火半跳,“萧大人,”他这一次唤的是萧殊羡,在整个房间里来说,萧殊羡才是那个西夜的外人,“你我都是各为其主,那么老头子也只能作为下臣说一句,王爷,不能掺和这件事。”
易先生咬着牙关道,不是不该,而是不能,逼不
得已,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