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呈现在谢非予面前才是正确的。
男人可是个没什么耐性的:“在霁辉阁,神机军擒了不少的白罗教反贼,他们一把火烧了霁辉阁口口声声要为了教众和圣女复仇,”谢非予记得清清楚楚,那些反贼嘶叫嚷嚷却被大将军一刀毙命,“圣女,究竟是谁。”
他虽然问着话,可眼底里却已闪现一份笃定的姿态,这个答案曾被萧太后偷天换日,她将故事偏颇两分修改三言,从来没有真正的和盘托出。
但现在,是时候了。
“圣女…”好似这两个字触动了萧太后两分,这个老女人的神色情绪已经缓和了不少,眼底里有一些飞红,她抚摸着掌中的钗环就和当初的秦老伯一般,看着它的时候似在看着另一个人的音容笑貌,海潮生的幻光将那个主人每一寸每一缕的姿色都映照而出,“碧珠蚕虽生于西夜可早已遗失了培育的方法,它们流传在一些古老的留言中,怪异的虫子能吞噬人的身躯吸取人的血液然后钻进你的骨髓令你痛不欲生——”听听,多像一个传说罢了。
“是哀家给了她太多的权力,从小到大,金钱、权势、天下稀有的至宝珍奇无所不有…”萧太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就是这样一个足不出户的女人,在阅遍三千奇书后竟然——”老太婆顿住了声,那急促的抽气就好似连自己都不敢置信那是真实的,“找到了
培育碧珠蚕的方法。”但是那个女人却不知道,这会成为灾难的开始。
萧太后的话语迟缓,她将这一切慢慢道来,谢非予倒是想起易先生当初所言,白罗教在西夜曾经有过辉煌鼎盛的时期,那个时候他们不是邪教,而是圣教,整个西夜不少的皇亲国戚都曾涉足这个教派。
“所以,她成了白罗教的圣女。”谢非予的唇一动,一个天命贵女竟将白罗教教中流传的魔物重新唤醒,那么受到整个教派的顶礼膜拜被尊称为圣女倒是理所当然。
但是——萧太后的神色有着凝重,那些被掩盖的历史从来不轻松,白罗教有了声势,就想要权力,他们开始渗透过皇室的根基和磐石,以碧珠蚕作为威胁令西夜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而不慎引发了一场空前绝后的灾难。
“牧阳城二十万人,”萧太后闭上了眼睛,痛心疾首,“二十万无辜百姓啊!”你甚至可以听到她克制的咬着后槽牙,牙齿研磨所发出的声响,二十万的百姓因为蛊灾而亡,作为一个郡主实在难辞其咎,“当时恰逢暴雨十日不休,空山倾倒,山体滑坡,几乎掩埋了以整座城。”萧太后能作的,只是给那些无辜的姓名一个历史上能记载的名义。
这便是女帝几乎顷了西夜半身的国力都誓要绞杀的邪教逆党!
而,她是谁?
她是圣女,更是王妹,身上血债累累,负罪千行!
“哀家…”萧太后的手缓缓支撑到了额头,似乎这几句话说出口都耗费了所剩的力气,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哀家让那个男人带她远走高飞,她不能留在西夜了,否则不管是萧氏亦或天下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作为天之骄女,作为一个王妹,对自己的国人犯下了滔天罪行,尽管那是无心无意,尽管那不是她的本意,但都无济于事,“哀家抹去了一切关于她存在的痕迹,她是我老太婆早夭的小妹——销声匿迹,无处可寻。”
萧太后说到这里反而笑了起来,只是笑声里却充斥着凄凉和可悲。